“柳姑,坐着说话。”虞知善很客气地让了柳姑坐,尔后又朝门外问道:“小柳呢?让她来给她母亲倒杯茶喝。”“哎哟哟,不敢受不敢受,小柳是您的丫鬟,专门伺候您的,怎能当着您的面儿给我倒茶?”柳姑连连摆手。“柳姑客气了,吃了我的茶,我还有一百件事要麻烦你。”虞知善带着一贯高高在上的语气淡淡道。“应该的,应该的。”柳姑双手捧过茶杯,笑道。柳姑捧着茶杯,有些吃不准这个三姑娘的性子。来之前她问过自己女儿小柳,小柳说,三姑娘脾气也不算大,平常犯个错误,她教训两句或者开着玩笑就说过去了。只是最受不得气,看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摆架子,反正就是个颇有几分傲气的小姐就是了。柳姑此番前来,一是为了试一试这个三姑娘,二是为了自己的那件事……看着柳姑吃了半盏茶,虞知善缓缓开了口:“柳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么个管着事的媳妇怕不是要来我房里要茶喝的,若是有事,请快些说吧。”柳姑思路被打断,赶紧放下茶杯应道:“哎,哎,是了,姑娘这房子真是暖和,让我不由得有些迷瞪,让姑娘见笑了。”“不妨事。”虞知善抬抬下巴,示意柳姑快些说事。“三姑娘不知道,照管操办府内祭祀的,是我跟陈家媳妇,我二人么……咳,也就是在好些事上打不过交道,不是一路子人。当初太太忙,我也不便打扰太太,现在姑娘做主了,我能不能求姑娘……”“柳姑哪里话?”虞知善打断了柳姑的话:“这府上的权力都在太太那儿,我管着你们的差事,是太太给的,太太没给我换人的权力,我也不能忤逆她,想来她安排你们共事,是要让你们互相学习、互相弥补,她老人家一片苦心,我不能辜负。”虞知善拒绝了柳姑的请求,但心里对母亲的决策总是怀疑的——这样两个人,能在一起共事么?
“哎,哎,姑娘说的是了。是我二人不懂事,是我二人不懂事了。”柳姑急忙点头道。“柳姑还有其他事么?”虞知善的耐心已经被耗尽。“有的,有的,就是那个放祭祀蜡烛的铜台子,上头不知怎么受了潮,生了些绿锈,实在难看的紧,我来问问姑娘,我能否叫个人将这些台子带出去,外头请个匠人收拾了再送回来?”柳姑点头哈腰道。“外头请个匠人?你上哪里请匠人,皇宫里头么?”虞知善语速缓慢,但字字都戳在柳姑心上:“咱们定国公府的匠人不好么?一点子铜锈也要拿到外头去,且不说府上祭祀用具外流是从来没有过的,就单单说外头那些匠人,谁知道他们手上过过什么脏臭的玩意,有些匠人行为不检,这样的人也配拿咱们的祭祀烛台?柳姑,让你做事是信得过你为人,你莫要给鬼迷了心窍,做出些污糟事情来让人恶心。”虞知善一番话说完,柳姑一张脸已经像是火烧云一样红烫,连声说自己糊涂,伸手就要往自己嘴上抽。“要打出去打,莫在这里碍我的眼。”虞知善端起茶杯,将目光移向了另一边。柳姑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出了门。柳姑脚下不干净,给虞知善大堂的地上印了几个脚印。虞知善嫌恶地看了一眼,转身就要朝书房走去。虞府上何等富贵,脚下踩的地也是磨得发亮的青石砖铺就,铜汁浇灌,平日里都是光可鉴人的模样,如今印上了几个泥脚印,确实有碍观瞻。小憩了一阵就起来在院子里忙活的五月亲自找了块棉布来擦地,口里劝着虞知善:“姑娘,您又何苦跟几个管事媳妇置气?惹恼了她们,又不知底下给你惹出什么麻烦来呢。”“尽管来惹。”虞知善硬邦邦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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