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到镇上的时候已是傍晚,想起婆婆信中说的“天黑之前回家”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紧,也不知道要是迟了会怎么样。
本想找个镇上最实用的“铁驴子”进山,但是那些一听是到岭南村都缩了脖子,连价也不开直接拒绝,有好心人建议我索性在镇上先住一晚,等明天天亮提早进山,说是晚上山里不太平,常传出奇怪的声音。
但是归心似箭,哪里管得了这些,见没人愿意我干脆心一横,买了个手电筒踏进了弯曲盘旋的山路之中。
这段山路说起来玄乎,其实要是走进去也不到一个小时,想来在天黑之前到家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两米不到的山路虽然不宽,但修得比较平整,加之少了来往行人的原因,整个山间显得格外寂静,只听得到一旁山上各种虫鸣和鸟叫之声,若不是因为急着回家,看看这路边红霞翠山风景也算不错。
然而,天公不作美,我才走到半山腰天竟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罩起了厚厚一层雾,天色也转眼就黑了起来,我暗骂一声,心中烦躁得很,脚步也不由得重了许多。
然而就在这时,呱的一声哀鸣,两头黑漆漆的乌鸦从林间飞出,吓了我一跳不说,还直愣愣的在我头顶盘旋,我暗叫一声晦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才走出不到十分钟,耳畔竟然隐约传来一阵喇叭锁啦吹吹打打的声音,我心头一喜,看来前面山路上有伴了,于是不自觉的小跑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暗自奇怪,这条山路分明是通往岭南村的,都在传闻里面不吉利,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往里面赶呢?
难道是丧事?我侧耳一听,这声音欢快得很,绝对不是丧事,分明是喜事,而且还是迎亲曲。
奇了怪哉,说是丧事我倒好想了,这喜事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在迎亲,但凡迎亲都是赶早不赶迟,寓意“越走越光明”,哪有傍晚迎亲越走越黑的道理呢?
这我还真得看看。
我一溜小跑跟了上去,远远看见山道上一长条白糊糊的队伍向着村子的方向走着,我心中咯噔一下,这支迎亲队居然全部穿的白衣服,我们这里只有送葬的队才这么穿啊。
我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追上了队伍屁股,假装用手电无意一晃,只见这帮人中间抬着个白色的花轿,所有的人都表情肃穆,一言不发,脚步轻得离谱,几十人的队伍居然连个咳嗽声音都听不到,只有一阵阵欢快的乐声传出。
“呼啦”一下,队伍中有人洒了些纸片出来,白森森的,我定睛一看,圆纸方孔,擦,是纸钱。
我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哪有人结婚穿着白衣洒纸钱的,这他喵的是阴婚吧?
晦气,真他喵的晦气,我暗骂几句,快步跑了起来,想把这诡异莫名的队伍甩开。
好在这些人也似乎对我视而不见,根本没有理会我,我沿着里道一路快跑冲到了队伍前头,只见一匹白色高头大马上面坐了个人,看来应该是新郎官了,我本不想多事,但又一时好奇心起,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却让我呆立当场,差点坐在了地上。
只见这新郎官端坐马背,腰杆挺得笔直,一动不动的,像是雕塑一般,脸上还戴了个面具,画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是诡异就诡异在这面具之上。
在我小的时候婆婆总叫我桃花林子,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左眼尾有颗红痣,也就是俗称的“桃花痣”,传闻命中犯桃花,所以婆婆也就开玩笑的叫开了,也正因为样,我才对这桃花痣印象格外深刻。
而此时为首新郎官的面具左眼尾也硬生生的点了颗血红大痣,咋的一眼看去还真跟我有些相似。
“还真见了鬼了”,我嘀咕一声,强自平定了心神,再也管不了这些,吸了口气朝着山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