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看守所,我带着律师要求会见被羁押的许胜廷,警务人员意料之中的一口回绝。“非起诉案件,判决前不接受家属探望和律师反诉。”“警官,我们是……”律师还想争取一下,被我拉住。“走吧。”许胜廷的案子,程序上虽然不允许家属探望但允许律师会见,警务人员回绝了,势必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而那个人,除了杜遇年,不作第二人想。打发了律师先回去,自己拦个车往金鼎酒店赶。今日是江城四大风流才子之一苏长歌,进军金融业捞得第一盆金的庆功宴,杜家与苏家交好,杜遇年与苏长歌又是好兄弟,无论如何都会出席。车停至酒店门口,不断有上流人士从豪车上下来,黑西装扶着晚礼服,晚礼服挽着黑西装,高傲的从我身边经过,再捂着嘴对我身上所穿的长款风衣鄙夷嘲笑。我装作听不到,捏紧手里的包包跟随进入,被门口保安礼貌的拦下。“对不起女士,高级宴会,没有请柬您不能进去。”“我请柬忘记带了,但我认识宴会主人,苏长歌,我们是朋友。”“苏长歌可没有这样的朋友。”身后突然响起讥讽的话。一身白西装,黑色蝴蝶结在男人胸前睡躺,两手插入裤兜,臂弯里挽着妆容精致的美人。“楚亦。”正是江城四大风流才子之二的楚亦,与苏长歌、杜遇年是铁三角关系,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六年前我把杜家搅得天翻地覆,杜遇年恨我,这二人当然也是同仇敌忾。我上前叫住他,“我找杜遇年。”楚亦冷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挽着手边的美人擦肩而过,还不忘嘱咐保安:“高级宴会,别什么人都往里面放。”于是保安很是听话的将我往外推,告诫我不要挡着路。“我带你进去吧。”推搡间,胳膊被一只纤细的葇夷覆住,女人穿着香槟色抹胸长裙,温婉可人的看着我。“苏音。”我低唤,竟是苏长歌的妹妹。
“是我,宝儿姐。”苏音微笑,牵起我,迈着礼仪得体的步子慢慢往里走,像白雪公主牵着灰姑娘,走进宴会厅,灯光璀璨,觥筹交错。随着人群里不知谁的一声喊‘苏小姐来了’,所有目光鱼贯着投到我与苏音身上。“苏音牵着的人是谁?”“我天,那个人好像消失了的战宝儿,不会真的是她吧!”“是她是她,百分百是她!”“嘘,小声些,杜家公子在这里,她的名字不能提。”有小声的议论传进我耳里,我如芒在背。原来在江城豪门圈里,凡是有杜遇年在的场合,战宝儿三个字,竟是不能提的禁忌么?环视四周看见苏长歌与楚亦站在一起,我拨开苏音的手径直走过去。“杜遇年在哪儿?”苏长歌淡淡瞥我,随即噗嗤一声笑,手搭上楚亦肩膀吊儿郎当的问,“这女人谁?你认识?”楚亦耸肩,看向我的眼里满是戏谑与厌恶:“乡野之流我哪里认识?你妹妹带进来的不如问你妹妹去。”“啊,恐是她随身携带的补妆助理吧。”二人一问一答,没搭理我,却又把眼神明目张胆的落在我身上,刻意羞辱。我抿紧唇,不死心的再问一次:“杜遇年在哪里?”话刚落,宴会厅另一头传来骚动,我回头随着众人的目光偏移,看见从贵宾室走出来一个男人。白衣黑发,西装革履,褐色瞳眸在人群中扫一圈,凌人的盛气将全场压得鸦雀无声。轻轻抬手,不经意一个整理领带的动作,姿势内敛优雅,迷得场内名媛掩嘴无声的尖叫。我捏包的手变得死紧。这就是杜遇年,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点的杜遇年,熟悉,又陌生的杜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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