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科科他眼睛里面一直在流血,我们带他去看急诊,他死都不肯,就是想要见你。哎呀!刃子你快来吧!”
我立马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张科成早年放毒蛇强拆逼得至少两户人家家破人亡,这样的人是死有余辜。但我现在可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走了,老子的传家宝还在他手里。
我冒着凌晨那刺骨的寒风一路赶到张科成家。
张科成父亲见我来了连忙迎了上来,一边垂泪一边说:“科科讲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死前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刃子,你帮忙想想办法,一定要劝他跟你去医院啊。”
“我有数!”我回了一句,跟着张叔进了房间。
张科成见我来了以后,大声叫嚷着让张叔出去,说他有几句话只能跟我一个人说。
“怎么了?”我欺身上前,看着张科成那张被血泪染红的脸。
“传家宝……我可以还给你……”张科成躺在床上,吃力地举起了手里的七目鬼王,“但是,你要答应我做一件事儿……”
“你怎么还有要求?”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明显就是泣血锦鲤的报应来了。你今天做了什么?泣血锦鲤虽然是凶神,但你只要别太过分,报应不会来这么快的。”
张科成长叹了一口气,目光看着床尾的拉杆箱:“你把那箱子开出来看看……”
我狐疑地走过去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万一沓的人民币,码得整整齐齐的,填满了整个大箱子。
“这么多得有一千万吧?你特么别告诉我这些钱都是你一晚上用泣血锦鲤赢过来的啊!”
张科成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是的……就是一晚上,在中山路皇朝酒店地下的那个棋牌室赢来的。马勒戈壁的……谁让上次他们让我在那里输了五十万?”
皇朝酒店地下的那个名义上是棋牌室,其实就是典型的赌场。
只不过普通人不知道、也进不去,身上没个几十百来万的现金或者存折卡片什么的,服务员也不会放你进去。
“你疯了?”我闭着眼睛,突然觉得我捏泣血锦鲤是对的。
张科成这样的人继续活着,真是会害了他父母的。
“我没疯!”张科成突然哭得更狠了,鲜血不断地从他的眼睛里面冒出来,“刃子!我知道我是个畜生混蛋!我这样的人早该死了,只不过临死之前,你能不能替你成哥做完最后一件事儿?”
一瞬间,我在张科成的眼神里找到了一种他失去了很久的神采,似乎是一种男人的担当。
我点头后,张科成就说他以前讨债祸害过不少人家。
有两户人家,他最过意不去。
第一户,是一家三口,女儿十八岁刚考上名牌大学。父亲因为生意上的不顺被宵小骗光了所有钱,欠下一笔高利贷。
张科成就天天去泼油漆、放毒蛇,最后逼疯了父亲。
母亲为了偿还债务竟然铤而走险,跟其他人勾结,逼着女儿下海坐台还钱,毁了一个小女孩光明的前途。
第二户,是一对退休的老夫妻,因为儿子得了白血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疗,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走上了借高利贷的道路。
这回张科成又用了下作的方法去讨债,泼粪尿、在人家门口放花圈、送寿衣、刷油漆。
看着高利贷的利息滚雪球地翻倍涨上去,再加上张科成的逼迫,老夫妻在精神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下把儿子从医院接回来放在家里等死。
最后在儿子弥留之际,他们把儿子角膜等没有病变的器官给卖了才还清了债务。
张科成对我说:“刃子……我觉得……我活不过明天……我包里的一千万,你帮我送给那两户人家。一户五百万,我过会儿把他们家的地址给你。”
我久久不能言语,万没想到,张科成竟然会有这种觉悟。
“你问我要泣血锦鲤,并不是因为贪,而是因为你想补偿那两户被你摧毁的家庭,是吗?”我叹了口气。
张科成自嘲地笑笑,递给我一张医院的检验报告单,上面冷冰冰地写明了患者张科成,HIV阳性。
“报应啊!哈哈!”张科成竟然一边哭一边笑,“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离这种病很远,哪知道才二十出头就中招了啊?哈哈!”
“我这个人,够贱啊!平时百无禁忌,不信鬼神。我去找了那个有你家传家宝的算命先生,他说我这就是作恶的报应。我造的孽太多了,有此报应是正常的,但如果我死前不能赎罪,那连带着我爸妈都会被我给害死。”
我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张科成以为用钱弥补他所犯的罪就没事了,但是他却不明白,他这些钱是从赌桌上赢回来的。
参赌就是造业。
他在赢别人钱的同时,也会逼死别人,又连续毁了好几个家庭。
他根本就是在继续造业,并不是在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