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天地鸦青,刺骨的阴冷。
禁闭所的门缓缓打开,一缕亮光射入了潮湿的格子间内。
一个纤瘦的女人半昏迷地躺在地上,紧紧蜷缩成一团。
她身上灰色的牢服被冷汗浸透,原本清秀的脸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疼,太疼了……
池棠拼了命地咬紧牙根——她绝对不能低头!
剧痛朦胧间,有脚步声靠近了。
她张开濡湿的眼睫,一片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居高临下的高大男人。
蒙昧的室内,那人逆着光,却挡不住一张惊心动魄的俊容。
黑色的短发,极白的皮相,剑眉星目的俊美。
尤其是那双墨黑的双瞳,像极了草原上凌空翱翔的隼……那么的牟然森寒。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池棠顿时瞳孔骤缩,仿佛白日见了鬼一样惊骇。
“顾、顾景舟……”
被称作顾景舟的男人满面寒霜,优美的薄唇轻轻一掀。
“看样子,疼痛还没让你忘了我。”
当然没忘,她怎么敢忘!
正是这位顾先生,亲手送她进的监狱!
自从关入禁闭所来,池棠始终不认罪,反复重申自己是无辜的。
为了逼出所谓的“真相”,顾景舟专门安排人每日殴打她,打算直接击溃女人的最后防线!
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撑到了现在,仍旧不改口。
男人敛着无情的眸子,迈开笔直的鹤腿,一步步逼近。
她挣扎着软泥般的四肢,挣扎后退。
“别……别过来……”
可下一秒,皮鞋冷硬的鞋底不留情地踹上了她的胸口。
力道之大,差点让池棠张着眼睛痛昏过去。
男人的眸子沉沉如墨,毫不留情地更加大了碾压。
窒息感咄咄逼来,池棠开始两眼上翻,濒死前的血液疯狂流窜。
“求,求你……好疼……”
“池棠,你也知道疼吗?”男人森寒的话语款款传来,宛如阎罗的催命符,“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你也会怕吗?”
那个倾盆大雨的深夜,新婚不久的顾太太留宿在山庙中祈福,却被人从陡峭险绝的山顶推下……甚至,还有她刚刚沐浴过、祝祷过的满月婴儿,也一同摔得粉身碎骨。
伸手抓住顾景舟的脚踝,眼泪和唾液无助地爬满了池棠的脸颊。
“没有,我没有杀人……顾先生,我只是恰巧去那座山上写生,真的没有去推过阮柔!”
她是偷偷爱慕着男人,却从来没想过害死他的妻子阮柔。她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昏迷着躺在事发现场……
然而,这落在顾景舟眼里,成为了抵死狡辩的丑恶嘴脸。
男人眸色骤深,冲天怒火烧断了最后一丝理智。
“池棠,这是你逼我的。”
说罢,他突然倾下身。
伴随一声清脆的拉链声……一阵穿心剧痛!
池棠猛地一哆嗦,瞪大了双眼,十指成爪地扣紧了地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鲜红的液体缓缓溢了出来。
她又痛又怕,更强烈的是锥心之苦,“顾景舟,你要做什么……你这是在犯罪!”
男人置若罔闻,欺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