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苏金玉逮了苏莞然的错处找父亲告状,岂料苏莞然早有准备,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父亲罚跪了一日一夜的祠堂。
这笔账她记下了,迟早是要苏莞然付出代价的。
但此刻苏莞然主动提及这事,专戳她软骨,她气得不行,偏还不能过分表露,只能气闷在心里。
“三姐若是来耍嘴皮子的,那最好去找二姐。”苏莞然语气慵懒,概不待见苏金玉。
苏莞然的话倒是提醒她此来的目的。
她顿收气焰,脸上蒙了一层嫌弃之色,“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母亲说苏家有三女,若今晚太妃宴请只去两女,难免会遭人口舌,让你好生打扮一番,半刻后随我们一同赴宴。”
传完话,苏金玉冷哼一声,高扬着下巴离去。
看她走了,小凝才凑到苏莞然跟前,一脸欣喜,“这可太好了,小姐您也能去了。”
苏莞然却面色凝重。
这种重要场合,多少名门望族的千金贵女到场,大夫人那边明知道她根本没有闲钱去置办锦缎华服,无非是要她在宴会上出丑,让父亲更厌弃她姐弟俩。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自认为从没怕过谁。
大夫人和二小姐坐一轿,苏莞然和苏金玉同乘一轿,气氛非比寻常。苏莞然延靠着坐在车轿角落,目光慵懒望着车帘外。
父亲苏安和本就只是朝廷五品官,俸禄吃紧,平日里能雇上两辆不错的车轿实属不易,因而两人挤一轿也是常有的事。
路上苏金玉没少朝苏莞然白眼冷讽,看她衣着寒酸,心里又觉有几分解气。
“一会儿进席你少跟我搭话,免得你这穷酸气连累我的前途,丢尽苏家的脸。”苏金玉勾着笑,扬着下巴,跟在大夫人后头率先进了宫席。
苏莞然此行无非是陪他们走个过场,心里并不气闷。
当她踏进宴席里时,那些千金贵女们鄙夷的目光纷纷朝她投来。
她一袭青绿荷叶裸粉藕裙,头上几只青簪点缀,虽然素净,却显得人儿俏皮单纯,脸蛋脂粉未施,稚嫩中透着几分倔气。
但与宴会上那些锦缎绫罗、金冠玉簪,有些格格不入。
苏莞然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这些千金闺女她也不认识,自觉不会有人搭理她,她挑了席间最末尾角落的位子坐下。
那些千金贵女你来我往的相互称赞,阿谀奉承,苏莞然见了也没什么意思,百无聊赖的托着腮帮子,低垂着眸。
正思索着子默的病情,耳旁传来一阵银铃般的俏皮声。
“太妃娘娘,这歌舞时常能看到,也不能尽兴,臣女有个提议,定能让太妃娘娘解闷儿。”
宴席高台首座,一身金色华服的太妃眼眸慈善的望着她,笑意爬上嘴角,“你倒说来看看。”
“京中女子素来重于文雅之事,此番倒不如来场投壶助助兴。”
闻言,太妃道了声好,抬手让宫人搬来了壶具和箭矢,“姑娘们切勿拘谨,玩得尽兴才是。”
太妃这话音一落,立时就有女子跃跃欲试,有了一人带头,众人便踊跃的参加。
因着都不是投壶的熟手,十发也只中一二,输赢也都不甚在意。
坐席上的苏金玉见了堪堪站起来,有礼有节的对太妃福了福身。
苏莞然瞥了一眼,便没再瞧。
“太妃娘娘,既是要投壶,不如让臣女的七妹露一手吧,臣女的七妹不说如何,在投壶一事上却是十分娴熟,几乎是百发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