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自作主张地替她决定了去留,甚至是未来的人生,真把她当成没有自主权的透明人看待了?
“还用得着问?你是我生的,自然该听我的!”赵氏强硬地替立夏做决定。
“现在马上跟我回家。娘以前不明白你的心意,不知道你其实已经心有所属才办了这件糊涂事。不过现在后悔也为时不晚,张家不介意你嫁过人这件事,你跟娘回去,娘照样能让你风风光光再嫁一次!”
“不行!花儿是咱们老王家的媳妇儿,清水村里谁不知道?咱们老王家的人还没死绝呢,断没有让媳妇儿另嫁他人的道理!”卫氏分毫不让。
眼看两家人气势汹汹又要掐起来,立夏心烦脑胀,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赵、卫二人噤声,齐齐看向立夏。
立夏首先看向赵氏,“你刚刚说什么我心有所属?还说老张家的人不介意我嫁过人这件事,还愿意再娶我过门?”
赵氏见她问起这个,立刻眼中一亮,猛点头说着“是呀是呀”,正要天花乱坠地补充说明一番,却见立夏目中冷光闪过,心里莫名一紧,不知怎么地就把快要冲出口地话给咽了下去,只压低声音又说了声:“他们家保证不亏待你!”
不亏待她?
立夏在心里冷笑。
赵氏打的什么主意她怎么会不明白?
刚刚可是在梦里都见识过赵氏的手段了。
为了给欠下大笔赌债的李大懒还钱,为了给即将嫁给秀才的二女儿李鸢攒嫁妆,赵氏不顾李花的意愿给她灌了药,强行塞到花轿里,嫁给了王猎户家三傻子做媳妇。
就这样一个娘,会在意李花嫁过去之后过得好不好?
她只在意能到手多少聘礼。
立夏可不是李花,不会任由赵氏摆布。
“我是不会嫁给张家的痨病鬼的,你死了这条心!”
“你怎么跟娘说话呢?找死呢吧?”李大懒握着拳头就要来揍立夏。
立夏冷笑,“你们要敢硬把我嫁去张家,我就三天两头回家,喝你们的水,吃你们的饭,把痨病传到李家去!你们是要张家的聘礼银子,还是要命,自己个儿思量清楚!”
李大懒的拳头举在半空中,再抡不下去。
立夏盯着李大懒的眼睛,眼中嘲讽之色越发浓厚。
“你一个大男人,地不会种、笔不会握,文不成武不就,连自己个儿和媳妇都养不活,靠老娘养活着,欠下一屁股赌债还得靠妹子的聘礼还钱?做男人窝囊成这样,不捂着脸躲在床底下,还好意思跑出来耀武扬威跟我耍胳膊根儿?好大一张臭脸!”
李大懒被立夏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咬紧牙关却怎么也没法砸到立夏身上。
眼前的立夏跟他印象中怯怯弱弱,一拳头砸不出来一个屁的废物妹子一点都不同,她眼中的冷光晃得李大懒心里恨得慌,却也怯得慌,都不敢跟她对视。
“李花,这是你大哥,你怎么说话呢?”赵氏也恨大儿子不争气,可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儿子,哪轮得上李花这废物赔钱货当着众人的面数落?
“别以为嫁到老王家我就管不着你了,再怎么着你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要打你骂你,你看谁敢吱声?”
立夏冷笑数声,“你打一个骂一个试试看?打量着还想把我领回去再嫁一次多拿一笔聘礼银子呢吧?我豁出这条命不要了,吊死在老李家门口,你看看李鸢还嫁不嫁得成秀才,做不做得了秀才娘子!”
立夏知道赵氏的命门所在,一掐一个准。
赵氏登时噎了声,只能干瞪眼。
老王家的人在一旁看得诧异,不知一向懦弱的李花怎么突然如此强硬,却也觉得心里畅快。
但畅快归畅快,他们心里却也清楚,眼下的事还没解决呢!
两家人争来吵去,最后卫氏让了一步,“要想把人领回去也行,拿一百两银子出来,算是你们老李家退回的彩礼银子,以及李花这俩月在咱家吃喝住的花销。”
赵氏一听要一百两银子,顿时不干了,又要嚷嚷。
立夏却一挥手答应下来。“行,这一百两我出了!”
“你疯了!你哪有那许多银子,有也该给我,凭什么给他们?”赵氏和李大懒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