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从起降场来到机场大厅,吕峻负手站于厅中,环视周围往来过客,一声感慨似是从灵魂深处传出:“已经离开十年了……”
“境主,”童海仁提着两个行李箱站在吕峻身侧,神情恭敬,“需要我通知苏指挥使吗?”
“不着急,你先去帮我把行李拿过来吧。”
“是!”
两手抱头的轩志走到童海仁身侧,一身运动休闲装套在他身上颇有玩世不恭的神态:“老童,你太严肃了。”
“若如你一般吊儿郎当,何谈保家卫国。”
就在二人一路拌嘴往行李托运处走去时,阵阵喧闹声忽然响起。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就可以从人间蒸发!”
“可是……”
“跪下,自断一腿,本少倒是可以饶过你。”
自断一腿?是什么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如此强横?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西装的富贵男子正蹙紧眉梢,有些阴柔的脸上正挂着愠怒。
此时,男子所穿的那套白色西装上突兀着横过道道黑色的污渍,甚是刺眼。
宁良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身上的污渍,额上青筋暴突:“两个穷酸鬼,知道我这身西服多少钱吗?把你们所有器官卖了都赔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在他身前,一名穿着普通的拄拐老人正不停地弯腰致歉,身侧所站着的孩童年岁不过总角,小脸蛋涨得通红:“明明是叔叔你自己撞过来的……”
啪!
毫无征兆地,宁良一个巴掌甩在孩童脸上:“老鬼无礼,小鬼也如此放肆。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代劳,教教他什么是礼节!”
挨了一巴掌的小孩儿许是无法承受宁良的力道,脖子一扭直接昏倒在地。
身旁的老人老目圆睁,刚想伸手就被宁良的跟班一脚撂翻在地:“还不赶紧谢谢宁少替你教育这熊孩子。”
机场内的人群熙熙攘攘,议论声纷繁喧杂,尽管内心皆是无比愤怒,但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原因无他,宁良是宁家的长孙,是那个手眼通天、纵横海江市的宁家未来的继承人!
宁良踩在老人脸上,狠狠揉搓着:“这海江市谁人不知道我宁良?你看到难道不懂爬开吗?挡路狗!”
“唉……诺大的宁家,想不到尽是这种纨绔子弟。”
“听说栽在这个宁亮手上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呢。”
“老天无眼,怎么就没人出来治治他……”
周遭的人嘴上议论,心中也满是不忿,但更多的,却是对现实的无奈。
宁家一族,家大业大,又有谁能为寻常人出头呢?
就在这一片低声窃语中,忽地一道呼喝犹如轰雷般响彻大厅——
“给我住手!”
吕峻的声音犹如倒海翻江般卷动着巨澜朝宁良该去,仅仅数字却充斥着足以压垮天地的威压和气势,犹如实物般砸向宁良。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宁亮,双腿一抖差点没瘫倒在地。
恍惚中,吕峻器宇轩昂地踏步走向宁良,气势如海:“欺老负幼,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你……”
宁良话未落地,就被吕峻满是雄威的眼神瞪得连连后退,瞠目看向吕峻,口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家纵横海江市十数年,身为长孙,宁良何曾被人如此恫吓过。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并未理会歇斯底里的宁良,吕峻折身扶起老人:“您没事吧?”
“我的孙子……”
“放心吧,只是皮外伤,等下就恢复了。”吕峻将小孩抱在怀中检查一番,宽慰着老人。
宁良兀自瞪圆了瞳孔,愤恨交织地看向身前的吕峻,双齿磕碰发出“咔咔”的声音。
在这海江市,还从未有人如此对待自己。
还从未有人,胆敢如此漠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