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刚报了丧,何伟杰的爸爸听到死讯,开着拖拉机翻进了沟里,摔伤了腿。
我的婆婆实在抽不开身,要留下照顾公公,两位老人都来不了远途奔丧了。
我在电话里亲口向两位老人保证:“爸妈,你们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帮伟杰办的风风光光。”
“现在你们两位养好身体要紧,等身体养好后,再祭拜也不迟。”
婆婆在电话里哽咽不止:“我好命苦啊,我可怜的伟杰。香荷,那伟杰的身后事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听着听着,我心头也有些不是滋味:“放心婆婆,我会好好操办。”
挂断电话,我敛了敛心绪,决定拿到赔偿款后,给两位老人打个30万,就算是求个心安。
这些日子,高飞宇时不时打个电话来安慰我。
最后,还是他陪同我去交警大队,领回了何伟杰的尸体,送去火化。
毕竟远在他乡,双方亲友都不在现场,我就简易办了一场丧礼。
前来奔丧的也就是我近两年,在这个城市要好的一两个同事,包括何伟杰的两三个同事。
我穿着白衣,一脸哀伤地一一送别了前来悼念的友人。
高飞宇前前后后张罗了许久,最后他跪在何伟杰的骨灰前,诉说着俩人相识的种种。
“伟杰大哥,你真的是一个大好人!”
“想当初我刚来这个城市,有一天忙到很晚,我实在饿得很,进了一家小餐馆,我吃了两碗面,到最后才发现兜里没带钱。”
“周围人都在嘲笑我,说我想吃白食,当时只有你看到了我的难处,挺身而出替我付了饭钱,还邀请我与你一起喝酒。”
“我们就这样幸运的相遇,渐渐地成了朋友,每每我忙到很晚,只要与你见面,天底下就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事!”
……
我竟然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渊源这般深,当初的何伟杰确实正义感爆棚,热心善良。
不知何时,他变了,把爪牙伸向了身边最亲的人。
高飞宇说到后来,像是回忆起了不少心酸与美好的往事。
他一下起了身来,对我说:“嫂子,让你见笑了,我去外面抽根烟再进来。”
他一走,我也跪累了,刚想起身。
这时,大门口进来了一个女人。
我纳闷地看着对方走进来:“不知你是?”
来人很热情地走过来,打着招呼:“香荷姐,我一早就听说过你。”
“有些话我想私下对你说,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站在伟杰大哥的灵牌前的话……”
我瞬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在我恍惚间,她已经先一步拉着我的手。
凑在我耳畔,悄声说着:“香荷姐,伟杰大哥现在变成了灰烬,你心里一定觉得解脱了吧!”
这话,直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我一把反抓住她的手,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张笑的人畜无害的脸。
“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
对方只是冲我笑,用另一只手拨开我的手:“怎么着香荷姐,这是被我戳中心事,对我发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