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殿。
霍邱眉头紧皱。
身旁的刑部官员沉声说道:
“太傅,圣上昨晚去刑部大牢将太保余逸提走,只怕……”
“哼!只怕什么?”
霍邱冷笑了一声说道:
“余善、余烈行凶杀人证据确凿,就算他以圣上的地位免了余逸刑狱之罚,又能如何?”
“是不能如何,只是……”
话音未落,就听太监尖声喊道:
“上朝!”
那群臣当即跪下说道:
“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见楚云笑呵呵的从内殿走出,坐上龙椅,冲着群臣说道: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楚云看了看那些大臣,见他们都神色紧张,当即笑着说道:
“各位爱卿别那么紧张,昨天要你们做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户部,兵部,刑部,工部,都察院,汇报一下吧!”
就见几人上前说道:
“回陛下,龙虾烹饪技巧已散布京城各大酒楼,只是时日尚短,暂时未能有成效,但是各大酒楼的掌厨都确定这道菜足以成为招牌菜色!”
“回陛下,下派官员已于昨日御马前往南方各府,准备捕捉小龙虾,官文和兑换条例也已经张榜放出。”
楚云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你们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多谢圣上!”
“先别忙着谢,”
楚云突然话锋一转,沉声说道:
“你们是好臣子不错,但是朕的臣子里出了坏人!”
群臣伏首,噤若寒蝉!
楚云见略有成效,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朕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们,朕昨晚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可了不得,事关一个朝廷大员的机密!”
群臣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刑部官员已然知道楚云想要做什么,纷纷将目光看向霍邱。
就听楚云接着说道:
“各位别那么紧张,你们就当个冷笑话听着就行。”
“朕!昨晚梦中见到了三个人,厮打着来到了朕的龙床前,要朕给他们评理。”
“你们想想,朕是什么人?朕是一国之君,岂能他们说评理,朕就评理?你们说对吧?”
那群臣连忙说道:
“是是是!”
却见霍邱冷笑了一声说道:
“只是不知那三人让圣上评的什么理?若是不管不顾,岂不是让他们寒心?”
楚云闻言顿时笑着指着霍邱说道:
“看看,要不说人家霍太傅能够位列三公,你们,不行!
太傅一眼就看出这里面有蹊跷,你们要多向太傅学习啊!”
“朕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就问这三人,朕说,你们有什么冤屈要朕评理的?”
“结果这一问,朕就吓了一跳,原来那三人之中,有两人是当朝曾经的一位朝廷大员的儿子!”
“你们猜他们的父亲是谁?刑部尚书,你说!”
就见刑部尚书连忙站出来,低着头说道:
“微臣……不知!”
“唉,朕让你猜嘛,提示你一点,他们的父亲,位列三公之一!”
说到三公,楚云声音带上了寒意。
刑部尚书额头汗水顿时流了下来,沉声说道:
“莫非是太子太保余逸?”
“不错!就是朕的老师,当朝右弼,太子太保余逸!”
楚云沉声说道:
“朕听说他们的身份,就问那第三人,他因为何事和太保之子起了纠葛!”
“那第三人说,他本是京城一个卖元宵的小贩,今年元宵佳节,太子太保的儿子余善,在京城的花灯庙会上,吃了两碗元宵,却只给了一碗元宵的钱!”
“起了冲突之后,余善在百姓的骂声中,给了剩下一碗元宵钱,然后离开。”
“结果那小贩当晚就被人打死。事后,小贩的妻子四处告状。”
“但是!余善仗着兄弟余烈在刑部做事,四处收买官员,反将那小贩的妻子诬告,说她谋杀亲夫,打断双腿,待秋后问斩!”
“可是刑部尚书崔让听闻此事,铁面无私,搜集罪证,将余善,余烈问罪,又将太子太保余逸用以权谋私之罪关到刑部大牢。”
“其一家老小不服判决,四处打通关系,准备翻案,也被崔尚书你会同三司,查明真相之后,流放沧州!”
“可有此事?”
楚云高坐龙椅,俯视崔尚书,眼眸寒意直逼对方。
刑部尚书两股战战,冷汗直流!
闻言连忙跪下说道:
“回禀圣上,却有此事,此案因牵连太广,微臣不敢擅自定夺,于是连同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日夜颠倒,最终查清楚真相。”
“余善杀人证据确凿,余烈以权谋私,包庇亲弟,玩弄刑罚,冤枉好人,太保余逸也企图上下疏通,救出儿子!”
刑部尚书起初语音颤了颤,后语气坚定,大声说出。
楚云闻言顿时大笑道:
“果不其然!
此三人亡魂各不服气,纠缠不清来找朕,这说明什么?”
“是不是说明朕是真龙天子,已经能达到上通天庭,下达地府的本事?”
群臣闻言连忙说道:
“陛下上达九天,下彻阴司,乃我大周之福!”
楚云哈哈大笑道:
“不错不错,众爱卿也知道朕是真正的天地共鉴的真龙天子!”
“刑部尚书崔让听封,崔让铁面无私,爱民如子,朕赐你官升一品,赏金千两,绢丝百匹,其余参案官员,赏金百两,绢丝十匹!”
崔让闻言顿时大喜,连忙躬身说道:
“多谢圣上!”
“平身吧!”
说着,楚云脸色一变,沉声说道:
“可是此案已平,他们却来找到了朕,你们知道是何原因吗?”
“这……”
“朕告诉你们,那小贩原本以为自己冤情洗雪,要下到阴司等候轮回,却被告知他仍有沉冤未雪,无法投胎转世!”
“而那余善和余烈,更是身附冤屈无处可申,所以三人冤魂才一同前来,让朕重新彻查此案!”
“你们说,这个案子,朕接是不接?”
“这……”
崔让闻言脸色再次大变,冷汗滂沱,朝服尽湿。
群臣此时心中也早已起了轩然震惊。
谁能想到陛下先扬后抑,赞许崔让彻查之心,却又说案子未能结案。
先前对陛下“上通天庭,下达阴司”的鬼话一阵吹捧。
总不能这会儿再说这事只是做梦吧?
如果不接,那就是否认先前自己的铁面无私。
可如果接了,那岂不是自己翻自己的案?
楚云见群臣都默然不语,当即冷笑着看向霍邱说道:
“太傅,认为如何?”
霍邱闻言当即出列,躬身说道:
“回禀陛下,此案老臣也有耳闻,太保余逸和老臣是旧相识,老臣也认为余太保不会做出这种目无法纪之事。”
“只是此案铁证如山,想来也是涉及子嗣,让余太保一时糊涂。”
“若是仅仅凭借一个梦就翻案……只怕会让人觉得儿戏!”
楚云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儿戏!”
“所以,朕就连夜找到了太保余逸,问清楚了事情的来由,将他从刑部大牢中提了出来!”
“太保恳请朕翻案,而且愿意以身家性命做担保,保他儿子蒙冤!”
“宣太子太保余逸上殿!”
群臣顿时心头一惊。
就见余逸缓缓上殿,跪下说道:
“罪臣余逸,参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