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人影交错,上流圈子恭维更甚。
方才玩得花浪随意的富家子们,等正主陈大少爷寒暄过后,但凡见到段灼都执意起身作陪。而不知何时回来的裴川,见段灼未婚妻没来也不再避讳,拉起沈夕上前敬酒。
裴川的手生涩地环上沈夕的腰,介绍道:“阿灼,这是我未婚妻,沈夕。”
段灼看向沈夕。
再度对视,火花交错。
段灼的视线毫无顾忌地停在沈夕身上,而光洒在她一身长及脚踝的白色缎面抹胸裙上,衬得她身段婀娜,又有几分纯善。
沈夕还以微笑。
她瞧见了男人眼底染了几分笑意,又似有若无。
段灼举举酒杯,“沈小姐,幸会。”
沈夕回以,“阿灼。”
如蜜糖坠入深海,袅袅姘姘。
场面刹那僵持,沈夕媚而自知,品鉴着段灼唇角扬起弧度,猜这一声叫得他内心掀起多少涟漪。瞧见他仰头饮酒,喉结滚动,又猜他能否压下这轻而易举被勾起的悸动。
真怪,她像个小妖怪。
三巡过后,裴川沾着一身酒气回到沈夕身旁,美名其曰陪她等散场。
海风席过,沈夕瑟缩了下。
裴川许是察觉到他一直拨弄手机,搂住沈夕,不好意思地笑笑,“工作最近很忙,一直批阅那群小子的工作汇报,夕夕会无聊吗?”
“没事,你忙。”
沈夕摇摇头,小鸟依人地靠上他的肩头。
她本没有偷看的意思,可裴川下意识倾斜手机,不打自招。
沈夕信他汇报工作是真的。
不过汇报人应该是个女人,内容则是今晚又挑了哪家酒店、用哪个姿势,还有几时去深耕所谓的工作。
沈夕这样枕着,又留了裴川片刻。
她还不急,那头却没了耐心。
裴川忽的捏紧了手机,眉心紧蹙,偏头征求她的同意,“对不起夕夕,公司出了点儿急事儿需要处理,我得先走了。”
“好。”
沈夕的回答一如既往。
她正坐回去,仿佛刚才的亲昵没发生过。
只是这次在裴川起身后,饶有深意的瞥了眼对面的段灼。
沈夕想对对暗号,可惜裴川走出两步又忽而折返,面上有些窘迫,问的问题也是意料之中的蠢,“我把快艇开走,那夕夕你怎么回家?”
“游轮不靠岸了吗?”沈夕呛了他一句,又补,“放心,船靠岸我会打车。”
她语气温和,叫人挑不出半分不满。
裴川满是歉疚,“我报销。”
“好。”
两人像是达成交易,转眼分道扬镳。
——
游轮上男女三三两两,如水蛇交缠毫不作臊,恰在此时咔哒声响起。
沈夕循着看去。
段灼独站在围栏边瞧着漫无边际的黑海,手中正捏着一只老式打火机,侧头借着海风点燃了指尖的香烟。修长的手指捏着火机余光交映,衬得那张凉薄的脸更好看了。
她也有烟。
沈夕起身朝他走去。
高跟鞋敲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段灼闻声掀起眼帘。
海风肆意而过,吹起黑色裙摆露出沈夕大半截白皙修长的腿,段灼的视线落下。
若隐若现,格外勾人。
“很无趣不是吗?”沈夕瞧了眼三两相缠的男女,意有所指。
段灼没有搭话,一直瞧着她。
直到青白的烟雾随之腾起模糊了视线,他抬眸透过烟雾与她对视。
他在期待。
沈夕说,“借个火。”
她从包里烟盒摸出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含进嘴里。
段灼慢条斯理地摩挲齿轮,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纤长,又让沈夕想到了昨夜抵死缠绵里的前戏,不禁脸红心跳。火光腾起,沈夕却将火机盖子扣上,与他贴近。
仅留两支香烟的距离,对上他那只已燃起香烟的碎火。
暧昧蒸腾。
片刻后两支香烟双双燃起,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烟吻。
沈夕莞尔一笑,“多谢。”
“不客气。”
段灼应得随意,眼底汹涌的暗流却一点都不清白。
沈夕笑了,贴近瞧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徐徐又道:“裴川先走了,阿灼送我一程。”
段灼没有推拒,目光于淡漠中多出几分耐人寻味,视线不动声色地从沈夕的脸上一点点下移,直到定格在她深V的领口,才勾唇慢条斯理吐出个烟圈。
“地址。”
“御墅公馆。”
段灼带沈夕上了私艇。
进了舱内,沈夕很主动地勾住他的脖子,搭着他的宽肩踮起脚吻他,哪怕她撩拨人的经验几乎为零,却也有不小成效。
段灼呼吸粗重,体温也热起来,死水般的深眸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