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别给脸不要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我早让大哥休了你，还不快放开你的脏手！”

程氏脸色苍白，可还是不肯松手，她只知道松了手自己的女儿就要被卖去给病鬼当童养媳。

“嫆嫆，湘湘可是你亲侄女，她身体里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程氏哽咽着，剩下的话却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谁和这个赔钱货流着一样的血，她也配？”许月嫆满脸讽刺，手上加重力道像是要把湘湘的胳膊给拧断了。

看到这一幕宁然冲出来对着许月嫆一顿怒吼，“许月嫆，你胆儿肥啦！敢趁老娘不在家卖自己的亲侄女，真当老娘死了不成！”

这魔音绕耳的，吓得许月嫆一个哆嗦，她娘回来了？

她明明让人打听过专门趁人不在家出的手，怎么还是被逮到了。

“娘，迎亲的都来了，我们可不能反悔啊，人家员外点名要的湘湘，要是我们不把人送去，员外肯定会找我们家麻烦。”

许月嫆说的言辞凿凿，若是原主肯定被这个女人诓骗了。

可宁然是谁？她穿开裆裤的时候说的谎比这还真，才不信这女人嘴里头的鬼话。

“老娘之前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我们家不卖孙女，要去你自己去，反正他们家也没说几岁，让你家秀才休了你，你去当童养媳得了，我看你挺情愿的嘛！”

休？这个字在这个时代可是女人最害怕的，许月嫆自然听不得这个字。

“娘，您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你都要卖自己亲侄女换荣华富贵了，还在乎能不能见人？”宁然叉腰道：“老娘要是有你这样的脸皮，当初我就替你老爹上战场了，肯定比那盾还硬，你那老爹也不会死那么早了。”

“娘！”许月嫆跺了跺脚，显然是被气到了，可她还是没有歇了卖掉侄女的念头，“只要把湘湘送去，三弟就可以娶媳妇，娘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还有四弟的束脩也有着落了……”

“呦呦呦！”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忘记说了，还有你那个秀才相公也有钱继续考状元，就算考个几十次考不中，这笔钱也能撑下去呗！”

被说中了心思，许月嫆满脸羞红，可事情到了这份上已经容不得她反悔。

“今天我必须带走湘湘，你们别想拦我，员外家人多的是，你们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吧！”

这是打算彻底撕破脸了？

宁然冷笑，而程氏则是抱着湘湘在旁边一直哭，哭得宁然满腔怒火。

“你女儿都快被人卖了你还只会哭，你知不知道那病鬼只剩一口气，湘湘过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这话，程氏彻底愣住了，她整颗心冰凉一片，头一次她觉得眼前暗无天日。

她看着瘦小的女儿，一双眼睛只剩下惊恐，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许月嫆，你当真要逼死我们母女吗？你再逼我我就带着湘湘去跳井，死也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程氏一脸的决绝，用力抱紧怀里的女儿。

感受到她身子骨颤抖，湘湘连忙抱住她，小手拍打她的后背，给与她无声的鼓励。

“死就死了，大不了我哥再娶一个，卖了湘湘的钱足够了！”

见许月嫆已经懒得装了，满嘴都是“卖”字，宁然再也忍不住上去就对着这个女儿一顿猛抽。

“老娘让你卖，一百两银子说成五十两，真当老娘是傻子不成，一天到晚只知道骗娘家人的钱，你这个白眼狼……”

许月嫆被打得嗷嗷叫，而一直站在不远处看好戏的许孟云听到“一百两”三个字的时候双眼猛地放光。

“二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是一家人，你居然帮外人也不帮自己人，那可是一百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