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大夫人冷笑一声,“一枚棋子罢了,只怕她还没那本事!”
话音刚一落地,几声敲门声便突兀响起,大夫人脸色微微一变,以眼神示意慕宝筝不得再多言,才冲门外道了一句进来。
门一开,来的是个丰腴妇人,低头捧了只食盒进来。
一见来人,大夫人面上便微带了几分不悦:“长歌身子还不舒坦,身为二小姐的乳娘,你不在千翠院守着伺候小姐,跑我这来做什么?”
“回大夫人,奴婢这回来,正是小姐吩咐的。”张妈妈毕恭毕敬道,“小姐说什么也要让奴婢过来,奴婢实在是不敢不来。”
方才提到慕长歌,还是眼带恨意的慕宝筝,如今硬是换了副慈悲模样,关切道:“我也是才听说了那事,二姐不要紧吧?”
“回三小姐,二小姐应当是没什么要紧了只是她心里总惦记着夫人,所以不管说什么,都非要让奴婢把这送来给大夫人。”
说话间,张妈妈又往上捧了捧那只食盒。
食盒一打开,迎面而来的便是扑鼻的清雅幽香。
张妈妈感慨道:“夫人刚一离开,我们小姐便翻来覆去,一心惦念着夫人您受了惊吓,便亲手熬了这碗安神汤,让奴婢赶紧为夫人送来。”
大夫人微微颔首,颇有些感动,“长歌这孩子,向来有心,不枉我最疼的就是她。”
“下回这孩子若是再如此执拗,你这做乳娘的可定要帮我拦住她。本就受了伤,若是再累了身子,岂不是又要挖我的心?”
舀一勺安神汤,缓缓喝下,一抹慈爱笑意自大夫人嘴角荡开。
“长歌手艺越发精进了。对了,这回江姨娘应当也受了不小惊吓,若还有剩的,过会儿记得也给那儿送一碗去,也给她定定神。”
张妈妈笑道:“奴婢记下了,还是大夫人想的周到,小姐她不曾吩咐过,奴婢也就没想到还有江姨娘那茬。”
听了张妈妈这应答,那一丝若隐若现,本就不怎么明显的寒意,顿时彻底消散在大夫人眼中。
大夫人低头,又品了一口汤,汤匙恰恰好遮挡住了她嘴角那一丝冷笑。
赏了些碎银,打发了张妈妈离开,大夫人笑道。
“都听见了?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丫头,你还有什么好多心?接下来怎么做,就不用我这个做娘的再教你了吧。”
慕宝筝将信将疑,犹疑片刻,“可是,母亲……今天那位苍王还专程去了一趟千翠院。”
“你管那苍王做什么?”
大夫人面色一紧,随即拉了慕宝筝的手,苦口婆心。
“那苍王素来花名在外,即便是去了千翠院,十有八九也只是冲着那狐媚子的三分姿色罢了,你可不要忘了,你和鑫阳的将来……”
说到这几个字,大夫人的声音沉了下去,明知房里只有她们母女,视线还是下意识地扫了一圈,万般提防。
未说出口的那些,落在慕宝筝耳中,却好似有千钧重量。
一抹诡谲又华丽的幽光,荡漾过慕宝筝双眸,一丝笑意爬上她的嘴角。
“母亲不必多言了,女儿和哥哥心中自有分寸,断然不会令母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