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火中烧,刹那间身躯的动作超越了思维的速度,唯一占据心头的想法,就是决不能让卫北辰受到伤害。
“砰”地一声沉闷巨响,我骤然间视线一片漆黑,额头犹如遭受重击,软软地倒在地上。
我替卫北辰抵挡了那块砖头,确保他安然无恙。
我内心并无悔意,甚至在虚弱之际,对着卫北辰挤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不知何故,我感觉卫北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看向他,然而只能看到卫北辰坚毅的下颌轮廓。
"我真是疲倦至极...卫北辰,我先小憩一会儿..."
头痛欲裂,我能感觉到温热而粘稠的血液沿着额头流淌,我愈发难以支撑。
可就在此刻,我眼角捕捉到了一道冷冽寒光。
出于对危机的本能警觉,我竭力睁大眼睛,用最后一丝力气拽了拽卫北辰:“……身后有情况!卫北辰,小心身后!”
在我完全陷入昏厥之前,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卫北辰迅速转身,抬起手臂阻挡了绑匪的利刃。
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夜空,我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卫北辰,小心!他手里有刀,有刀啊!”
“当心,卫北辰,有危险!”
我猛地从恶梦中惊醒,坐起的动作太大以至于扯动了手腕上的输液针头。
针头瞬间从肌肤弹出,溅起一串血滴。
我即刻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眩晕感让我想要呕吐,我紧闭双眼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温暖触感,侧头一看,正是杨雪莹满面忧虑地望着我。
“苏晚秋,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吓人吗!”
杨雪莹近乎哭出来的模样,一双泪眼婆娑的小眼睛噘着嘴。
这时我才恍然察觉,自己正身处一间病房内。
这里的配置奢华,至少每晚消费过万的VIP病房,设备齐全,床头还摆放着每日更换的新鲜花束。
我愣了一下,慢慢舒了一口气,此刻才有了死里逃生的真实感。
杨雪莹开始对我絮絮叨叨:“你说这是什么倒霉事,全都是韩南星惹来的仇家,怎么偏偏你就被牵连进来了。”
“你知道你送进医院的时候有多危险吗?头上那么大的伤口,你差点就毁容了!”
杨雪莹气得不行,一边骂我一边却又是在为我鸣不平。
“嘶——”
当我试图回忆昏迷前的情景时,头部却是一阵剧痛。
杨雪莹阻止我乱动:“你别乱动,你差点就脑震荡了,快好好躺着休息。”
尽管拗不过杨雪莹的坚持,我还是听话地躺下,但心中始终无法平静。
“雪莹,我是不是被卫北辰救出来的?”
“卫北辰?这个我不清楚,是警察联系的你舅舅。”
“那…卫北辰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杨雪莹满脸困惑地看着我,甚至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也没发烧啊,你怎么这么关心他?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多追问。
但脑海中反复回放的是昏迷前,卫北辰背后那把闪耀着冰冷寒光的刀锋。
卫北辰是否安然无恙?
幸运的是,尽管我额头受伤,但医生告诉我伤势并不严重,避开了要害部位,伤口也不深,无需缝合。
经过一周的治疗,我的伤口结痂并顺利出院。
出院当天,我特地去找了卫北辰,却被告知他已经请了一周的假。
自那天之后,卫北辰就没有再上班,能推的手术都推了,不能推的则转交给了其他医生。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逐渐回归到以往的生活轨道。
原本被韩南星冻结的我家资产莫名解冻,傅教授那边的手术日期也大致敲定。
我把兼职工作全部辞掉,每天奔波在家、医院和服装店之间,只为守护病榻上脸色苍白、生命体征微弱的母亲。
我紧握着母亲的手,心底立下誓言,无论如何也要救她。
再一次见到卫北辰是在一个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