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雪身穿一袭淡紫色织锦海棠花裙,步履轻盈地来到黄嬷嬷跟前,看到她受伤的手腕,不禁湿润了眼眶,“姐姐若是怨妹妹无妨,何苦牵连无辜。黄嬷嬷终究是瑾王府的老仆。”
言毕,她低声吩咐身边的侍婢紫竹赶紧带黄嬷嬷去就医。
柳烟洛看着柳烟雪刻意装模作样的神情,讥讽道:“何时侍寝丫鬟也能干涉到我房中的事务了?”
柳烟雪紧紧咬住唇瓣,满目委屈地抬眼望着她:“姐姐为何总是一再折辱于我?”
“称你为侍寝丫鬟便是侮辱了吗?我还未尝过你的茶,你自然只是一位侍寝丫鬟罢了!”
“够了!”
凌抑尘阴冷的眼神扫过柳烟洛的脸庞,带着明显的嫌恶:“烟雪担忧你,让我念在祖母的情分上来看望你。你这种狠毒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任何关怀。”
他低头凝视着柳烟雪眼眸中闪烁的泪花,疼惜地道:“你就是太过善良,给了那些恶人欺侮你的机会。”
柳烟雪娇柔地低下头:“妾身心中向往娥皇女英的姐妹情深,也期盼能如她们一般。”
啧!
谁跟你扯什么娥皇女英,真是恬不知耻!
柳烟洛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指向门口:“从那里出去,回你自己屋里,关门自便,爱怎样表演就怎样表演。我还没用早膳,别败了我的胃口。”
柳烟雪“嘤咛”一声,瞬间哭了出来:“姐姐你……”
“别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你可还比我年长几个月呢。”
“不是,姐姐你枕边那是什么……缠臂金?”柳烟雪噙泪的眼眸忽然定格在柳烟洛枕边的一抹金色。
柳烟洛转头才看见,枕边赫然露出一段熠熠生辉的弧形饰品。
凌抑尘脸色骤变,一把掀起枕头,现出一条由金银丝编织而成的缠臂金和一张信笺。
“夜来沉醉梦中酒,紧束佳人缠臂金。”
“不堪入目的靡靡之音!”
凌抑尘面色铁青,手中缠臂金和信笺猛地朝柳烟洛掷去,厉声道:“柳烟洛你竟敢在后宅胡作非为,昨晚怎没让你自行了断!”
柳烟洛迅速接住那缠臂金,手掌间传来一阵刺痛。
小盈正巧端着新做的早膳走进来,见状立刻放下餐盘跪下辩解:“王爷,王妃昨天才搬到偏院,所有物品皆由奴婢整理,其中并无此缠臂金。必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王妃,请王爷查明真相。”
小盈素来胆小怕事,此刻面对凌抑尘的愤怒,全身颤抖不已。
“起来!”
柳烟洛将缠臂金丢在地上,扶起小盈,微笑道:“傻丫头,若他人不信你,千言万语也是枉然,不必多做解释。”
她昂首看向凌抑尘,冷漠道:“凌抑尘,你是驰骋沙场的战神,稍微动动脑筋就知道,哪个细作会将通敌证据藏在枕下?你不过是想找借口休妻而已,我成全你,我们现在就进宫,申请和离!”
凌抑尘咬牙切齿:“如此最好。”
小盈急忙拽住她的衣袖,低声道:“王妃万万不可,和离后您会被送去庵堂修行的。”
柳烟雪心中窃喜,表面上却假意忧虑地说:“姐姐又何必冲动行事,只要同那人彻底断绝关系,重新开始,王爷定会给你机会的,对吗,王爷?”
柳烟雪这一句“同那人断绝关系”,无疑坐实了柳烟洛私通别人的污蔑。
“本王无法给予这样的机会。”
凌抑尘心头一阵恶心,愈发对柳烟洛心生厌恶:“我在府门外等你,现在就进宫办理和离手续!”
“我们走!”说完,他拥着柳烟雪决然离去。
“姐姐……”
柳烟雪趁机转身,嘴角勾勒出得意的微笑,无声地对柳烟洛做出口型:“你,输定了!”
小盈泪流满面:“娘娘!”
“别怕!”
柳烟洛瞥了一眼凌抑尘远去的身影,冷冷地道:“她视为珍宝的东西,在我眼中不过一堆废物!”
凌抑尘身形一顿,愤恨地咬牙切齿。
这个毒妇,居然敢咒骂他!
柳烟洛挥了挥手:“小盈,来,帮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