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钱叔挺投缘的,这两年来,咱们俩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平时闲暇时,他就爱往我这儿凑,说是我的住处有生活的气息,自个儿动手做的饭菜格外香。
这不,见我又要张罗午饭,这位老爷子干脆赖着不走了。
我忙活着切菜、翻炒,钱叔则在一边负责生火。
间隙,他还和我扯上几句家常,讲起年轻时候刚创业那会儿,处境跟我差不了多少,四面楚歌,几乎要流落街头,生活艰辛却异常充实。
如今要风得风,应有尽有,却总觉得快乐遥不可及。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咱仨—我、钱叔、还有那只叫兜兜的貂,就在小院里,吹着微风,享受午餐。
钱叔夹了块肉扔给兜兜,随即目光转向我。
“小子,刚刚电话里有人跟我说,庙里来了个小和尚,好像有点本事。这事儿你知道不?”
“不知道。”
“哎呀,是这么回事,庙里来了个病人,医院治不了的那种怪病,像是被水鬼缠上了。本来想找你解决,结果来了个小和尚。那和尚给开了张方子,打包票能药到病除,就打发人走了。之后,和尚就住在庙里,说要等那孩子好了才走。”
“哦。”
“不是,你这就‘哦’一声完事了?能不能有点表示?”钱叔搁下碗筷,“别在我面前装蒜,刚才他们在那闹腾半天,我不信你没听见。老实交代,你是从前面回来的,是不是偷看热闹去了?那和尚跟你比怎么样?”
“比我强。”
“……你就不能有点反应吗?别总是这么淡泊名利的样子?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又不是六十多的老头,有点青春活力行不行?”
我苦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反应?毕竟我和那小和尚算同道中人,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贬低同行吧?
这可不是正派人的行为!
打个比方,就像现在网文界,A写小说,B也写,如果A当众数落B,说他没本事,技术不如自己,还让B别写了,退出圈子。
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干这事儿,这不就是小人行径嘛?
再说,那和尚确实有些修为,医术上或许比我稍逊,但若真斗法,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不吃啦!真是的,每次跟你说话都让人生气。”
见我不搭腔,老爷子干脆摔了筷子。但这可乐坏了兜兜,一跃上桌,把钱叔那碗饭推到自己跟前,逗得老爷子差点破口大骂。
“哎,你这淘气包!想帮帮你,你却不争气!要是听我的,你现在就把那小姑娘治好,回头我掏钱给你做宣传,保证让你在北城火起来,赚的钱数不完!”
这种话,钱叔说的太多,我几乎麻木了,低头继续吃饭,假装没听见。
钱叔叹了口气,“算了,你不图名利,我不逼你。小子,跟你说实话,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求你帮忙。”
“不帮。”
“哎呀,你怎么这么轴?我又不是要你出山,就请你帮个小忙。”硬的不行,钱叔转用怀柔政策,提着小板凳坐在我边上,“小子,我管你吃管你喝,对你也算……”
“呕——”我吐出口中的饭,把碗递给他,“呐,还你,够吗?不够我再催吐。”
“靠!你这兔崽子,恶心死人了。”钱叔一脸嫌弃,差点被我恶心吐了。
我耸耸肩,倒掉碗里的饭,又添一碗,“老爷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时候未到,我不能出山。你要算命八字,我一天三卦都留给你,别的真帮不了。”
“那如果是救人呢?”
“谁?”
“我亲戚。”
钱叔对我确实是够意思,这两年来对我关怀备至,都快把我当亲孙子疼了。若是连救人这样的忙都不帮,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小子,帮个忙呗,不然我给你跪下了?”
“哎哎哎,好好好,我帮,我帮。”
一看这老爷子动真格,我连忙拦下他,开玩笑,他老人家都七十多了,给我跪下,我还不得折寿?
“老爷子,帮你行,但咱得约法三章,不能告诉别人我姓甚名谁,更不能泄露我的住址,我怕惹是非。”
“好好好,没问题,我保证以后没人能找到你。”
见我松口,老爷子也笑了,拉上我就走,“来来来,赶早不赶晚,现在就动身。”
“现在不成,晚上有事,明早吧。”
“行!只要你肯去就好,明早八点,我派车来接你,记得洗澡,换套体面的衣服。你整天和这小家伙混一起,身上都有味道了。”
钱叔可能怕我反悔,不等我回应,就匆匆离开。
我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有味道?我怎么没闻出来?
兜兜虽是雪貂,但不同寻常,腋下根本没味,只有放屁时才是真臭,足以让人昏厥。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钱叔派人送来了我需要的东西。
我把它们混在一起,搅拌均匀,分成四份,捏成四颗小药丸,放入蒸笼蒸熟。
一切搞定,天已黑,我拎着半瓶无根水,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
寺庙就在城市边缘,路程不远,不出十分钟我就到了。
村头下车,兜兜领着我进了村子,七拐八拐,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下。
天色虽暗,时间尚早,并非睡眠时分,屋内还亮着灯。
从窗户可以看到一家人在忙着配药,隔壁房间里,妈妈正哄着小女孩入睡。
看到这场景,我松了口气,幸好小姑娘还没吃和尚的药,否则就麻烦了。
可惜,他们没睡,我也进不去。
眼看时间不早,我等得不耐烦,干脆让兜兜进去放了个屁,把里面的人全放倒了。
我便光明正大地进去,撬开小姑娘的嘴,把药丸一股脑儿全塞了进去。
按书上说,这药最好分四次服用,但我实在没时间,也不想明天再来,只好一次解决。
喂完药,又给她喝了点无根水,事情大致处理完毕。随后,我和兜兜返回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