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岚本没打算见他们，但像景府这种才调入京城的五品小员，便是城隍庙下的墙头草，并没什么大用。

萧云来意是什么，她多少能够猜到一点，但最多想的不过是皇帝拿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来羞辱自己罢了，何曾又往阴谋诡计上靠过？

荣岚便忍不住眉间一紧，“夫人何出此言，莫非那孩子有什么不妥？”

萧云面露难色，似乎颇为犹豫，挣扎了许久才道：“太妃娘娘，实则灵蕴那孩子也并非不好，不过是性子有些野罢了。”

“哦？”荣岚从容打量这位且露风情的美貌妇人，心中阴觉怪异。

萧云好似看出了她的转变，立时面露难堪和苦涩，“回太妃娘娘，你我都是母亲，那些年轻儿女，哪个又不讨人喜欢？但只恨我体弱胆小，教导不了灵蕴，竟让她传出了一个疯子的名声。”

荣岚眉间一蹙，“夫人不必如此，有何话说，慢慢道来。”

“唉，”萧云扫了眼景婉璐，让她不要再出声，“那孩子因生母早逝，府中大夫未曾救得，偏生儿慢了一会子去了命，便从此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性子。”

她迟疑了两下，好似忍痛割爱一般难过，“她总怪我对她不好，在府中处处针对我母女二人，私下无人，直呼其名有之，动辄打骂亦有之。太妃娘娘看我玉儿脸上红红的，可不就是昨日得来的？”

荣岚脸色微变，打量景婉璐脸上的巴掌印，“那孩子看起来并非这般放诞无礼，如何竟这般的凶狠？”

景婉璐一急，眼睛里又熟练地泪花频闪，“太妃娘娘，此事也合该怪我。只因昨日皇上赐婚，我多问了一句，她便仗着‘南王妃’的身份动了粗。”

“南王妃？”荣岚目光一厉，“你问了她何事？”

景婉璐面露怔色，萧云即刻抢了话头，叹道：“太妃娘娘有所不知，灵蕴那丫头，经常往外替她弟弟抓药，唯有前几日……她都是早早就准备，准候了出去，所以……”

荣岚的目光悄然变了，看向她们二人的样子都带了冷色。

“灵蕴到底是府中庶小姐，我也不曾缺了她的吃穿，”萧云心痛地抬起头，看了眼荣岚冷下来的脸，斟酌着道，“我们也不知，她为什么要偷拿王爷的白玉诀……”

景婉璐哼了声，“就是啊，昨儿个太后还招她进宫，回来也是心急火燎地躲进自己院子里，不知道得了多少好东西，深怕别人抢了她似的！”

荣岚蹭地站起来，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怒气，“她去过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