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救下倒地昏迷的裴启渊。
他对我一见钟情,拿孤儿院威胁我,成为他的金丝雀。
我不爱他,从未给他好脸色,他便在外找了替身。
替身恃宠而骄,带人闯进我住的别墅。
「住得这么好?肯定是花裴启渊的钱!还刻意整成我的模样勾引裴启渊,你还颇有手段!」
我认出她是我曾经病患的女儿,希望她能救我。
可她却毁了我的脸,弄掉了我的孩子。
害怕我告状,更是将我毒哑。
裴启渊出现时,我忍着喉咙的剧痛拼命发出声响,用眼神哀求他救救我。
可他只是漫不经心看我一眼后就厌恶地转移了视线,冷冷地说。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出现在这里?还不快扔远点?」
1
正准备上楼休息,大门口却传来裴启渊在别墅周围安排的保镖无奈的声音。
「亭柔姐,裴少说了,这里面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去......
「您也别让我们难办啊,裴少要是生气起来,我们都得遭殃的。」
年轻女子没有丝毫畏惧,她轻蔑地扫了一眼那群唯唯诺诺的保镖。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自然知道我才是裴启渊心尖上的人!
「你若是惹我不高兴了,回头我给裴启渊说一声,指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有了阻碍,年轻女子进门的速度大大提升。
「这就是裴少给那个女人安排的住所?肯定花的都是......」
尖锐的女声,在看清我脸的那一刻截然而止。
如果刚才的我还有些迷糊,那么现在。
我可以笃定,这人便是裴启渊找的那个像我的替身,江亭柔。
只是......
这张脸,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我想清自己曾在哪里见过江亭柔,她便愤怒地朝我冲过来,恶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贱人!居然整容成我的脸勾引裴启渊!」
江亭柔用的的力气很大,我的脸被打得偏过头去,耳畔嗡嗡作响。
可这一巴掌明显没让她解气,她捂着胸口,神情些许痛苦,音量并未减弱半分。
「难怪我怎么都联系不上裴启渊,感情是你顶着我的脸和他玩起了菀菀类卿那一套!」
我用舌尖顶了顶口腔里的软肉,讥讽的话在看到江亭柔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时吞了下去。
我想起来了!
江亭柔是我最后一台手术那位病患的女儿。
我和她曾在手术室外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我穿戴手术服,江亭柔涕泪横流地跪在地上,求我救她母亲一命。
而现在,她带人强闯进我住的地方,对我发泄她滔天的怒火。
2
三年前,裴启渊勒令我辞掉工作,将我软禁在别墅里,把我变成了他的金丝雀。
别墅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我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联系的可能性。
裴启渊想要我爱上他。
最初的时候,极尽浪漫。
但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没有丝毫回应。
之后,裴启渊便遇到了江亭柔。
望着那张愤怒嫉妒的脸,我觉得,我可以摆脱裴启渊的机会来了。
「三年前,你的母亲曾因心脏病在仁爱医院住院,当时手术的主刀医师是我。求你,帮我离开这里。」
江亭柔听见我的话脸一沉,眼中的冷意仿若有了实质。
她向身后的几个男人使了个眼神,五大三粗的男人便迅速越过她将我捆绑在凳椅上。
我挣脱不得半分,不解地询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
江亭柔随手拿起橱窗的摆件,就朝我扔了过来。
我低头避开,额角还是被摆件的尖角擦过,零星的血珠滚落下来。
她阴狠的目光狠狠剜向我,嗓音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般。
「你还敢跟我提我母亲?我借了那么多钱给母亲治病,可出院后没多久,母亲却在买菜途中又心脏病复发,送院途中就离开人世。
「为了还钱,我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
「那日,若不是裴启渊的出现,我恐怕就要失身于那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你个庸医!害死我的母亲,现在又来抢我的裴启渊!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江亭柔母亲手术当天晚上我就失身于裴启渊,翌日又在他的全程陪同下办理了离职手续。
所以之后的治疗手段,我一概不知。
我拼命回忆着当日的手术细节,确定手术的确完成得很好后更是不解。
「不应该啊......手术很顺利,按道理来说患者不可能会出现不治身亡的可能性。」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
「你母亲那日是不是没有随身带药?
「出现不适后没有第一时间吃药,强撑着,然后倒在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被怒火充斥完整个脑子的江亭柔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她把玩着手上的工具,朝我步步紧逼。
「你说,一个医生如果失去双手,还能上手术台吗?」
3
我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想要躲,可身体被绑得死死的。
只能眼睁睁看着江亭柔让其中一个男人扯出我的右手,用工具夹断了我的第一根手指。
「啊――」
惨叫声响彻整栋别墅。
被硬生生夹断手指,真的很疼。
钻心刺骨的疼。
疼得我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得发颤,冷汗直冒。
「你这样对我,就不怕裴启渊生气吗?」
江亭柔仿佛没有听到我的问题,只执着于夹断我的手指。
我清晰地听见骨节错位的声音,承受着骨头因人为外力而被迫扭曲、破碎,疼得死去活来。
见我的十指均被夹断,江亭柔挑了挑眉,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你可能不知道裴启渊有多爱我,我曾被追债的人扇了一个耳光,那人便被他砍断打我的那条胳膊,还被废掉其他三肢。自此,只能像个狗一样活着。
「裴启渊心疼我的经历,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哄我开心,哪怕我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给我摘下来。
「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就算我把你打了、伤了。只要我撒个娇,裴启渊不仅不会为你出气,反而会心疼我把自己打累了。」
看着自己已经完全变形的十根手指,我毫不客气地戳穿江亭柔的美梦。
「裴启渊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那人伤了你的脸。
「而你整个人,只有那张脸和我相似。
「其实,你才是那个替身!是我的替身!
「他送你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我不要的。」
江亭柔气得眼睛都直了,她走到我面前疯狂地扇我耳光。
「你胡说!」
我能感觉到脸颊应是发肿了,火辣辣的疼。
半响,江亭柔揉着发酸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毒辣。
「你不过就是用和我这张相似的脸,才能勾引到裴启渊一时。
「现在,我就要把你这张脸给毁了!」
4
我浑身一僵,抬头望向神情近乎癫狂的江亭柔。
只觉得,她完全就是一个疯子,恐惧瞬间席卷而来。
我吓得脸色惨白,拼了命地疯狂挣扎
「江亭柔,你冷静一点,你放我走,我保证之后再也不出现在你和裴启渊的视线里好不好?」
我的痛苦和无助,反而让江亭柔更加兴奋。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打开了瓶盖,整瓶硫酸尽数泼在我的脸上。
刺鼻的化学品药剂扑鼻而来,灼热的刺痛遍布整张脸。
我发出嘶吼般的惨叫声。
江亭柔笑得放肆而张扬,这一刻,她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你现在好丑,随便找个人来能被你丑到吐。
「你说,没了这张脸,你还能去勾引裴启渊吗?
「哈哈哈,就你还和我抢男人,真是不自量力!」
我心里不由涌出一股强烈的怨恨。
当医生是我的梦想。
我一路努力,考进了全国最好的医学院。
实习后,又在别人休息放松的时候,加班加点的工作、学习。
我终于成为了主治医师,上了神圣的手术台。
可因为裴启渊的威胁,我不得不放弃曾经向往的一切,成为他的金丝雀。
我一直不甘心,在江亭柔出现时甚至一度把她当成能够救我出去的人。
身为医生,我尽心尽力,不求回报。
这是我第一次想要用救命之恩换取自由,却换来惨不忍睹的折磨。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遭遇这一切!
江亭柔瞧出我眼中的怨怼,她气得脸色铁青,下达了新一轮折磨我的命令。
「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我被一脚踢翻在地,后脑勺着地,发出一声闷响,伴随一阵眩晕。
很快,无数的拳打脚踢招呼在我的身上。
下腹一阵剧痛,血水很快洇成一滩。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只有江亭柔暴跳如雷。
「你居然和裴启渊有了孩子!」
5
我冷眼看向不断涌出的鲜血。
很好啊,这个裴启渊期待已久的孩子,终于没了。
江亭柔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整张脸抬起。
「说!你是不是就是用这些眼泪让裴启渊可怜你,然后爬上了他的床?」
我,哭了吗?
这个裴启渊费尽心机才得到的孩子没了,我应该高兴才对!
我......怎么会哭呢?
得不到我回答的江亭柔更气了,她拽着我的头狠狠磕向地板。
保镖赶紧上前阻拦,声音都在发着颤。
「亭柔姐,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裴少极其重视这个孩子,我们赶紧把她送医院吧!
「若是孩子真的没了,裴少恐怕会杀人的......」
江亭柔怔愣一瞬,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把她的嘴掰开,只要她喝下这个就说不了话,这样就不能给裴启渊告状了。」
我没有了力气,任由江亭柔带来的男人掰开嘴,整个人就像是没有半点生气的瓷娃娃。
裴启渊,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把我囚禁在这栋别墅里,放任一个替身对我百般凌辱。
让我卑微到尘埃里,甚至都没有了人权?
那药水就像沾了辣椒水的锋利刀片,疯狂地切割着我的喉咙。
我疼得整个人蜷缩在地,眼泪止不住地流。
江亭柔狠狠踢了我腹部一下,红色高跟鞋的尖头疼得我叫出声来,可声音却消失在空气里。
她轻蔑地扫了我一眼,语气是藏不住的得意。
「林婉儿,你现在好像一条狗。」
保镖们想搀扶我送去医院,却迟钝得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寂静的别墅里,传来急促的皮鞋声。
紧接着,我听见裴启渊有些怒气的声音。
「你们都是什么人?谁允许你们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