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到后面再也压抑不住,哽咽出声,墨安仪趴在我的病床上补觉,被我的动静吵醒了。
墨安仪将我从床上扶起来,又坐回到床边,望着我的面色,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节哀顺变。”
缓了很久,我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安仪,我爸呢?”
我记得我妈妈做手术的时候,我爸爸也是接受我妈妈被下病危通知书的事实。
墨安仪看我的眼神掺杂着不忍和怜悯,半天也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突然心脏一阵紧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我爸爸呢?你和我老实说实话好不好,我爸爸呢。”
墨安仪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她眼眶发红地看着我,抽了抽鼻子:“徐浅初,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冷静好不好,你答应我,我才敢告诉你。”
我忙不迭点头,就见墨安仪的嘴唇张张合合,吐出来的每个字我都认识,连在一起却让我如遭雷击。
“伯父受了太大的刺激,再加上他年龄太大了,突发急性脑溢血……没抢救过来。”
我已经无法想象自己此事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翻身拔了手上的针头,就要往外面冲。
“徐浅初,你现在状态不行,乖,你先冷静下来。”
墨安仪怎么也不愿意放手,很快病房外面的护士就听到了这里的动静。
我被她们重新摁回到病床上,镇定剂顺着静脉血管注入我的体内,我终于冷静了下来。
此后的几天,我都平静地接受我一夜之间接连丧母又丧父的残酷现实。
我妈妈死了,可是我还是搞不懂,她怎么会出车祸。
事情几经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和疑点上。
我妈妈那么胆小的一个人,从来不敢开车,又怎么会大晚上开车出门,撞上护栏?
还有那天晚上,苏闻野在病房时,我爸那副欲言又止又顾虑着苏闻野而选择沉默的模样。
直觉告诉我,我妈妈的车祸并不简单。
我抱着我爸我妈的骨灰盒,站在空荡荡的家里,突然觉得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
一个月以前,这里还欢声笑语,现在却要人去楼空了。
我爸我妈死了,这座城市对我而言只有无尽的伤心和屈辱,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斩断了我和这座城市最后的一丝联系,而后就抱着我爸我妈的骨灰盒决然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拿着高铁票等待检票的时候,只有墨安仪一个人来送我。
墨安仪哭得眼圈都红了:“我舍不得你,你以后一定要多和我保持联系啊。”
我疲惫地朝她勾了勾唇,临进站的最后一眼,却还是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并没有幻想中的那个身影。
这次就是真的……后会无期了。
我无法原谅你的冷血无情,是你的冷血让我家破人亡一无所有,我们再也不见了。
我抱着我爸我妈的骨灰盒回到了老家,老家里还有些亲戚,我大舅二舅亲自开车来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