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到――”
有内侍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旋即便见门外走进一位宫装女子。
着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头戴掐丝九转凤簪,额前垂着一枚水滴状的红宝石,为她的模样更增了三分颜色。看模样不过二八年华,翘鼻檀口,眉眼温和,嘴角时时噙着一抹笑意,叫人望之亲切。
长公主夜曲素。
见到她来,殿内霎时便跪了一片,齐声问了安。
长公主在殿内看了一圈,柔声笑道:“今日千金宴,大家不必拘束,咱们在一起自在说话便是。”
闻言,众人齐声道:“是。”
照着规矩,千金宴上女儿家展示才艺,男人吟诗作对,只是这些人的消息都格外灵通,知晓还有贵人没来,所以谁都不提表演之事。
“瑾妃娘娘到,安王到,二皇子殿下到――”
原本端坐在位置上的沈永燕眸子里顿时便闪过一抹亮光,几乎是有些急迫的朝着门口望去。
而她的模样,恰巧被沈玉川看在眼里,霎时便蹙起了眉。
二姐在期待谁?是夜瞻,还是……夜邵!
不待她继续探究下去,就见夜邵扶着瑾妃走进来,一旁的夜瞻则是缓缓踱步,只是他的眸子却若有似无的朝着沈玉川看去。
长公主显然早知道她来,温声道:“这会儿天气还早,母妃怎的便来了?”
瑾妃眼中笑意不减,一面由着长公主的搀扶走上主位,一面若有所指道:“难得你父皇准邵儿进宫,本宫带他来凑个热闹。”
这厢的沈玉川专注思索,却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夜瞻正握着酒杯,一双眸子几乎黏在了她的身上。
“在想什么?”
许是终于受不了沈玉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夜瞻在盯了她一会儿之后,忍不住悄然挪到了她的身侧。
沈玉川猛地回过神来,待得看到坐在自己右侧的夜瞻后,顿时便扬眉笑道:“私事。王爷怎的坐过来了?”
“冷清。”
夜瞻拿起她桌子上的酒壶,缓缓给自己斟了一杯,回了沈玉川这么一个答案。
只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则微微笑道:“不巧了,微臣这里也很冷清。”
夜瞻自顾的跟她碰了碰杯,勾唇笑道:“所以本王来了。”
沈玉川刚将杯中的酒饮下,听了这话,顿时便呛的咳了起来。
眼前的人眼中带着满满的控诉,她的脸咳得染上了一抹晕红,未擦干的酒渍沾染在唇角,薄怒微嗔皆是风情。
夜瞻只略看了一眼沈玉川,便觉得心内像是有一只小手不停地在撩拨着,酥麻微痒。他掩饰似的轻咳了一声,关切的问道:“你无碍吧?”
沈玉川收回控诉的眸子,喘了口气儿道:“多谢安王关心。”若他不再语出惊人,自己肯定无碍!
这话在她嘴边转了一圈,到底是咽了回去。
夜瞻见她这模样,心头一片柔软。
“今日既是千金宴,各家千金也不必藏私,若是才艺过人,本宫定然重重有赏。”
瑾妃这话一出,众人顿时便跃跃欲试。
沈玉川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世家小姐们心内的备选男人,她随手捏了一粒葡萄放在嘴里,低头的瞬间却是勾起一抹冷笑。
女子轻歌曼舞,丝竹管弦之声清越,再加上瑾妃和长公主不时的点评和交谈,更是让在场之人兴致高涨。
忽听得女子温婉的声音响起:“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谁道飘零不可怜,断肠人去自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