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川猛地从床上坐起,睁眼便看到了头顶天青色的帐子。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身下的褥子被冷汗浸湿,而她的额头更是布满了冷汗。
听到她的叫声,岳山顿时便跑了进来,“主子,你没事儿吧?”
听到岳山的声音,沈玉川的心微微放了放,喘了口气道:“我没事儿,几更天了?”
岳山看了眼外间的沙漏,方才回道:“回主子,刚过五更,您该起了。”
“好。”
沈玉川缓缓的躺回床上,目光放空的瞪了一会儿,她养了这些时日的病假,今日也该去上朝了。
等到收拾妥当后,沈玉川才后知后觉的问道:“是了,怎么没见佩儿?”
岳山一面将大麾递给她,一面道:“昨日属下回来的时候还见她在,后来属下有事出去,回来便不见她的踪影了。”
闻言,沈玉川微点头道:“那待会下朝之后,咱们去林家看看,顺便也去看看冰儿。这些时日不见她,也不知那小丫头片子还记不记得我。”
“好。”
岳山笑着应了,细心的将门关好,这才随着沈玉川一起出了院子,驾了马车朝着皇城驶去。
冬日的早晨总是来得格外慢,天边的暗色还未完全褪去,鼻子呼吸到的皆是冷冷的空气。
沈玉川望了眼天边昏沉的天气,恰好听到赶着出早摊的车夫叹息:“今儿个怕又要一场大雪咯。”
待得到了皇宫,沈玉川嘱咐岳山自去吃早点,便转身朝着金銮殿走去。
不想刚踏了一步台阶,便听到身后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定北王可真够勤快的,这伤还没好,便赶着来上朝啊。”
正是夜邵的声音。
沈玉川身子一僵,这声音跟昨夜梦回的声音逐渐重合,“自然比不得二皇子,毕竟,您被罢免了一切职务还来赶着上朝,比我可勤快多了!”
听到她毫不留情的嘲讽,夜邵霎时便黑了一张脸,“沈玉川!”
沈玉川整好以暇的开口:“二皇子不必这么大声,本王不聋,听得清楚。”
见她这模样,夜邵刚要发作,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怒气瞬间便消失不见,“沈玉川,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说完这话,夜邵嗤了一声,自己先踏上了台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金龙盘在柱上,张牙舞爪呈昂翔九天的姿态。“平身。”
“谢皇上。”
康帝随意在殿内看了一眼,待得看到夜邵之后,顿时便收了脸上的笑意,“朕不是让你在家反思么,你来做什么?”
闻言,夜邵不紧不慢的走到正中间跪下道:“回父皇,儿臣今日斗胆前来,并非为上朝。”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朝着沈玉川的方向露了一抹阴狠的笑意,方才沉声道:“而是为了,将那些蒙蔽天听之人公之于众!”
见他一脸正色,康帝脸上的不悦收了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夜邵刚要说话,便被夜瞻打断,一本正经的举着折子走上前来。
见状,夜邵眼中闪过一抹怒色,“皇兄早不参奏晚不参奏,却在这个时候出来,难不成是预料到了本宫要说什么吗?”
夜瞻眼中毫无波澜,“论长幼、论资历,这奏折都该本王先递,你抢了本王的先,便是罔顾了纲常礼法,你却反过来倒打一耙,是何道理?”
闻言,夜邵霎时便噎了一噎。
见夜邵不再说话,夜瞻方才正色道:“父皇,京郊十里的秦山上有麻匪出没,百姓屡被打劫苦不堪言,儿臣请求父皇允绿营兵前去围剿。”
这话一出,夜邵的双眼顿时瞪大,秦山上的根本就不是麻匪,而是他秘密训练的一支暗卫!
康帝禁不住前倾着身子,“你说什么?天子脚下,竟然有麻匪的存在?!”
夜瞻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夜邵,点头道:“是的,儿臣数日前经过此地,无意中救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才得知麻匪的存在。父皇,此事小了说,是祸害一方百姓,可往大了说,那便是动摇江山社稷!所以儿臣奏请父皇,将麻匪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