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燕不住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那眼中的惊慌失措却是遮掩不住的。
沈丽娥不悦的看了眼沈永燕,斥责道:“二妹,你这话说的倒是奇怪了,二皇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难不成是三妹自找死路的么!”
闻言,沈永燕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
“那,你可曾看到玉川了么,她怎么样?”裴氏没有理会姐妹俩的争吵,推开了沈丽娥扶着自己的手,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问道。
“没有看到,不过有安王在,应该是没事儿的。”
“哦。”裴氏胡乱的点了点头,似想起了什么,顿时冲着外面的抱琴喊道:“抱琴,快把我的朝服找出来,我要进宫!”
是了,当年沈昭战死的时候,皇上曾经赐了一道免死金牌的!
然而,裴氏在宫门前跪了整整一日,却连康帝的面都没见到。
有红衣宫人手执拂尘走出,“陛下身体有恙,不便见人。王妃,听老奴一句劝,您先回去吧,这是欺君之罪,陛下只关了小王爷一人已然是天大的仁慈了,一切等三司会审之后再说吧。”
裴氏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谢公公的好意,劳烦您跑一趟了,我再等等吧。”
见状,何公公叹了口气,到底是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宫内。待得复述给康帝之后,康帝捏着眉心道:“她这是求朕,还是逼迫朕?让她跪着吧。”
说到这里,康帝无意中扫了一眼何公公,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有话要说?”
闻言,何公公略迟疑一番,“照理说朝中事奴才不该多话,可是一则老定北王当年跟您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比旁人不同;二则虽然定北王女扮男装,可真正说起来,她除了性别上欺骗了您,建功杀敌却是造不得假的。”
何公公一面说,一面打量着康帝的脸色,悄然松了一口气,讪笑道:“其实皇上心里早有一杆秤,老奴俞越了。”
康帝斜睨了他一眼,眉头倒是不再紧锁,“你这老滑头,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朕还说什么?”
见状,何公公的脸越发笑的跟一朵花一样,“陛下圣明。”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传膳吧,朕饿了。”康帝挥挥手,赶着他出去。
等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康帝才缓缓收起笑意。
“沈昭啊沈昭,你的妻女可是给朕出了个大难题啊。”
白日里的最后一抹光晕被暗夜吞噬,天地间彻底归于昏沉。
“吃饭了,吃饭了。”
牢头敲了敲牢门,也让闭目沉思的沈玉川睁开了眼睛。
“诺,你的晚饭。”牢头从门缝里扔进去一个窝窝头,又把手里的半碗白粥放在了门口,不耐烦道:“快点吃,吃完了喊我。”
见到晚餐,沈玉川微一皱眉,安坐不动。
见她这模样,那牢头顿时便指着沈玉川骂道:“怎么,还不吃啊?你还当自己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定北王呢?赶紧给老子吃了,别给我找事儿!”
闻言,沈玉川眼中寒芒乍现,道:“我吃与不吃,与你何干?”
“呵,怎么着,这是还摆谱呢?我告诉你,进了这个监牢,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说着,那牢头猛地在虚空里抽了一棍子,又道:“我告诉你,老子的杀威棒可专喝血的!”
沈玉川睨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皮。只是刚一靠近,便闻到里面有一股馊了的味道,米饭上还飘着白毛毛,显然是已经剩了许多天的。
见状,沈玉川脸色一沉,将碗重新放到地上,冷声道:“我怎么不记得,牢中有给犯人吃馊饭这一条?”
牢头见她面色不善,鄙夷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当还在王府里呢?”
说着,他又淫邪的看了一眼沈玉川,道:“不过你要是想吃好的呢,本牢头这里也有。听说你是女扮男装,若是能让本牢头开开眼,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赏你一碗好饭吃!”
他一面说,一面隔着牢门将棍子戳了进去,在沈玉川的肩膀上点了一点。
下一瞬,那棍子便被沈玉川劈手夺过,而后欺身上前,隔着牢门的缝隙,一把抓住牢头的衣襟,将他的脸按在了牢房的门柱上,“你再说一遍?”
那牢头的脸被门柱挤得有些变形,被沈玉川掐住的地方更是疼得要死,“好汉饶命,不,不,王爷饶命啊!”
沈玉川冷眼看着他,伸脚将碗踢起,“饶命,好说啊。”
那牢头霎时便蹲在地上吐了个昏天黑地,“好你个沈玉川,你给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