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诗诗嘴角一抽,声音也跟着低了,“你没发现你这表妹看我的眼神都快杀人了?”
“放心,死了我给你爹发抚恤金。”
“我呸,谁稀罕你的抚恤金?纸钱我也用不上!给我起开!”
徐诗诗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抬,司徒城纹丝不动,叶言心却终于忍不住了,大怒不已,“你干什么?你放开表哥!”
徐诗诗:“?”小姐你看看清楚,现在是你表哥抓着我,不是我抓着他好不好?
忽地,叶言心睁大了眼睛,她竟看见司徒城低头在徐诗诗鬓角一吻!
司徒城当然不是在吻徐诗诗,他只是低头在徐诗诗耳边说了一句话,一句让徐诗诗毫不犹疑答应帮忙的话,“那日所中之药,正是她所下。”
徐诗诗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不仅喜欢当着人家的面抢人家的夫君,还喜欢给人下春.药?
过于震惊,徐诗诗条件反射地回头看过去,奈何两人距离太近,她的鼻子竟直接触到了那张面具,两双眼睛近得毫无距离。
徐诗诗咽了口唾沫,只觉唇面像是撩过了温热的呼吸,手臂上鸡皮疙瘩一阵乱生。
“不要脸!”叶言心尖锐的声音几乎变调,“徐诗诗,你、你竟敢强迫表哥!”
徐诗诗和司徒城的脸颊同时抽了一下。
司徒城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徐诗诗暗叹一声,念及自己也被叶言心附带着坑了一把。
这样想着,徐诗诗立即一偏头,态度乖巧温顺地靠在司徒城的肩上,“讨厌啦阿城,这里人这么多,你就这样亲人家。”
司徒城手臂一抖,一股恶寒油然而生,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忍着没将徐诗诗丢开,只好道:“……冷静点。”
“表哥,我很冷静!”叶言心大吼着,伸手就要去扒开徐诗诗。
徐诗诗不屑轻笑,身体忽地一软,不动声色地捞起司徒城的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腰,缠着他的脖子立刻换了个方向,“哎哟,阿城,你别乱摸啦。”
叶言心一次抓空,已经被云露制住,“小姐、小姐冷静!您可不能在这儿动手,叫人笑话啊。”
徐诗诗挑了挑眉,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叶言心那愤怒的样子,有些好笑地压低了声音,在司徒城耳边道:“你这姘头杀气挺重啊。”
司徒城被动捞住她的手忽然一紧,警告道:“叶言心只是我的表妹,除此之外,我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徐诗诗莫名有些心虚,“不是就不是嘛,你、你凶什么,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司徒城定睛不动,徐诗诗渐觉羞恼,叶言心却又被他的话重击了心灵,“表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勾引了你?”
徐诗诗甚感可笑,“勾引?你未免把你表哥想得太有魅力了吧?”
“你闭嘴!”叶言心痛心不已,看着紧贴着的两个人,“表哥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我们是青梅竹马,连太妃娘娘都曾说过我们是天生一对,如果不是勾引了表哥,表哥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你没听你表哥说他知道你是表妹?”徐诗诗也忍不住来了火气,冷笑道:“表妹,你最好记住了,从今以后,我是你的表嫂。”
叶言心倒吸口凉气,“我杀了你!!”
事过之后,徐诗诗半点不觉异常,看着女郎战战兢兢地送上来十双鞋子,不是镶金嵌玉就是绣花刻封,真真儿是怎么看都不入眼,总是让人想到那馨儿所说的两个字。
庸俗。
司徒城看着她对着几双鞋子都在摇头,遂使了个眼色让女郎下去再拿,“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诗诗奇怪地“嗯”了一声,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怎么说出那些恶心的话的?”司徒城当真有些好奇。
徐诗诗拿起一只鞋子不以为意道:“你以为我在徐府生活靠得就是一副暴脾气?偶尔也是要跟人虚与委蛇的,再说,我现在的脾气可是好多了。”
“哦?”司徒城问;“为什么好多了?”
“被生活磨平了呗,”徐诗诗看了他一眼,换了话题,“不过说起上次的事,我是说你中药的事,你也未免太大意了,若是她下的不是春.药而是鹤顶红,我今儿怕是还没嫁过去要当寡.妇了。”
司徒城嗤笑,“我那时不过是一时大意。”
“这里的鞋也太徒有其表了吧,”徐诗诗拿着一直黄金鞋子往他面前一晃,“你看这鞋子,怕是连走路都难受。”
司徒城懒懒地瞥了一眼,“你若不是说了个‘最贵’,他定然也不会将这鞋子送予你来。”
徐诗诗笑,“怎么,广平王府这么大,难道送我一双鞋都付不起钱?我倒觉得那双鞋挺好,至少他日没钱了,我还可以拿去当铺当了。”
她给徐元凯抓药,身上的金银首饰可是全别被当了个干净,渐渐的也养成了习惯,头上并不喜欢点缀些麻烦的东西。
司徒城若有所思地扫了眼她的头上,“明日,王府会把聘礼送到徐府。”
徐诗诗拿着鞋子的手一顿,“聘礼?”
“成亲难道不需要下聘合八字?”司徒城淡淡道。
“啊,这倒不是,”徐诗诗将鞋子放下,“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己真的要嫁人了,我们徐府可没那么多的嫁妆可以准备。”
司徒城不以为意,“你可以把聘礼当成嫁妆。”
徐诗诗噙笑莞尔,“怎么从王府抬出去的,再怎么抬回去,到时候我还不是什么东西都得不到。”
“知足吧,”司徒城难得好心道,“便是这点聘礼,我本来也不想准备。”
忽然,他听到徐诗诗沉沉地叹了口气,“可是,司徒城,我要嫁给你了,我还没有喜欢过什么男人,居然就要嫁人了,你怎么这么好运呢?”
司徒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转过头,本是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徐诗诗偏头沉吟,倔强的小脸上流露出几分苍白。
女郎适时又走了进来,这次拿进来的鞋子并不如之前的华贵,但却胜在做工精致,色调淡雅。
徐诗诗还没看清那些样式,司徒城便长臂一伸,直接从中间挑出一双青花云头鞋,直接放在了她的面前,“这一双。”
“我还没看呢,你急什么。”
徐诗诗不以为意,细细看了几圈,却发现还真只有这双云头鞋精致又舒服,不由得古怪地看着司徒城,目带打量,“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女人的鞋这么了解……”
司徒城额上青筋一跳,“那是因为母妃的鞋都是本王亲自挑的,可明白否?”
“哦。”徐诗诗讪笑。
那女郎见两人满意,立时松口气道:“王爷,徐姑娘,可就选定这双了?那就让我给徐姑娘量一下尺寸,改日做得合适了,便送到府上如何?”
徐诗诗点头,一指那双金色鞋子,咳了声,道:“把这双一齐包上,到时候去广平王府领银子便是。”
司徒城:“……”
又半个时辰,徐诗诗随手又挑了几匹绸缎,便在街道出口看见了早已等待着的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