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明明知道咱们这些姨娘都没钱，还让我们往外掏？这不是故意找茬儿么？”馥姨娘可不是好惹的，一瞅见机会就开始使劲儿挑毛病。

“嘿，你也敢跟着来？不按时来给我请安就算了，现在这张嘴更是没了管束，啥都敢说了！”刘氏腾地站起身，朝着馥姨娘走去，一巴掌甩了过去。

她的动作太快，馥姨娘身边的安如根本没反应过来。纪月安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这出手速度真是太流畅了。

“你！你怎么打我！”馥姨娘坐在地上耍泼，一边护着脸，一边指着刘氏嚷道。

“我现在肚子里怀着老爷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你能承担得起吗！！”被气坏了的馥姨娘脱口而出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纪月安稍稍抬头一看，李氏的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起来，这句话真的踩到了李氏的痛处。早年，一个妾室差点用孩子上位，导致她腹背受敌。

“儿子？你可真能耐，这么快就知道是儿子了！是不是天天想着借这个肚子爬到我头上？”刘氏注意到老夫人的脸色不好，接着话茬继续说道。

这时候，馥姨娘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她擦去眼泪，表情变得痛苦，“啊……我的肚子疼……”

刘氏冷眼瞧着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

“行了！”李氏拍了下桌子，眼睛瞪向还在地上嚎叫的馥姨娘，“规矩要守，即便你肚子里面有老爷的儿子，你也只是一个妾室，一个小奴才，敢顶撞主母就是大逆不道！”

说完也不理会地上惊愕不已的馥姨娘，转身对安如吩咐：“把馥姨娘带回去，真有情况给她找个大夫。”

听完这话，刘氏心情畅快了许多，而馥姨娘的脸色却黑得很厉害。手里的帕子绞得紧绷，眼里满是对李氏的怨恨。

“我不疼了，我就在这听着吧。”

馥姨娘知道今天自己过火了，说错了话。但她是想让刘氏吃点儿瘪，所以不管怎样也要坚持下去。

老夫人没说话，馥姨娘自行坐回原位，不再胡闹。

刘氏轻蔑一笑，“不知羞耻。”

馥姨娘像没听见一样，缩了缩脖子。

纪月安看着老夫人，心中另有想法。刚才那瞬间馥姨娘的眼神透着十足的憎恨。

老夫人是侯府唯一支持楚莫离的长辈，前世老夫人去世后，楚莫离几乎失去了所有的靠山。

上一世老夫人猝然离世非常蹊跷，那时纪月安忙着讨好刘氏，没细究。眼下看来，这事确实可疑。

纪月安抖了一下身子，秋霜赶紧过来安慰。

“月安，身体好些了吗？”等静下来之后，李氏转向纪月安问了一句。

纪月安微笑应答，“祖母，孙媳妇好多了。”

“听说昨天为了寿宴的事，跟你婆母争执了？”

争执？

刘氏内心无语，对老夫人口中的风轻云淡感到不满。

“祖母，并不是孙媳不愿出钱，而是为侯府名声考虑。如今大家都在提倡节俭，若寿宴过于铺张浪费，难免招人闲话。短暂的称赞容易得到，影响后代科考却是大事。”

她语气平和却坚定，每句话都很合理，让老夫人频频点头。

“月安刚嫁进门，与之前的生活相差太大。虽然讲求节约，但谁家办宴会时不想办得好看呢？”刘氏语气转冷，“哪家寿宴不讲究排场？我们身为皇朝贵族，总不能简陋得如同清汤寡水吧？”

纪月安听出讽刺意味，嘴角抽搐，暗自冷笑。

“前几天傅太师办寿宴就不是很奢华，听说菜单很普通。”馥姨娘低声插嘴，却被刘氏狠狠瞪了一眼。

“行行行，我知道不该多嘴！”馥姨娘急忙低头认错，“我只是随便说说，夫人别往心里去。”

说完馥姨娘低下头，拿起旁边的小茶杯抿了起来。

“母亲看看您打得多狠。先不说这个，月安家境虽一般，可也见过不少场面。况且，如果我真的不肯出钱，难道公账上的银子连这些开销都无法支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