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苏意欢被人一巴掌扇醒,脸上火辣辣的疼。
“少装死!你个毒妇!”
“连亲侄子都不放过的贱人!给我起来!”
苏意欢吓得猛然坐起。
不会是把人治出事了吧?惹来家属闹事了?
可苏家世代从医,而苏玉本身还具备木系异能,治病救人从未出过岔子,怎会……
不对!
苏意欢揉了揉眼,环顾四周:
陌生的院子,生疏的人群,再加上一身古代服饰……
怎么是古代的场景?!
苏意欢满脑子疑惑,这是在做梦?
正琢磨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挥舞拳头朝她冲来!
苏意欢神色一沉,手臂顺势一拉一扭,脚下迅速一绊,七尺壮汉便“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哼,好歹也是柔道九段的身手,谁敢欺负她?
就算是梦里也不行!
不过……
苏意欢抬手擦了擦额头,看着掌心的鲜血直皱眉头。
要是做梦,怎么会痛得如此真实?
被摔在地上的大汉爬起身,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身后,一名妇人抱着满脸惶恐的孩子,同样怒目而视。
“苏意欢,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苏家供你吃穿十年,如今养出个白眼狼!就因为你嫂子说了几句重话,你竟然要卖掉我儿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打死她!打死她!”
“丢猪笼!”
四周一片激昂的叫嚷声。
苏意欢终于从这些愤怒的呐喊中总结出状况:自己可能……穿越了。
而且附身到了一个被众人唾弃、准备贩卖兄长孩子的狠毒女人身上。
至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否真的干过这种事情,她的记忆已然缺失。但根据这些人的说法,这位“前辈”的为人堪称卑劣至极。
别说是卖孩子了,怕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走!找村长定罪!沉猪笼!”
村民们情绪高涨,几条魁梧的身影大步逼向她。
苏意欢抿紧嘴唇,袖中的手悄悄攥紧拳头,却还未及动作,一道瘦弱身影骤然扑倒在她身前,以肉身为盾护住她。
“大家手下留情啊!我求你们了!只要放过意欢……猪笼我也愿意进!让我替她受罚吧!”
话音未落,妇女便被一声惨呼打断——一个耳光将她狠狠扇翻在地。
一位满身补丁的中年男子冷笑着上前,不断用脚踹向缩成一团的女子。
“晦气鬼!当初我就警告过你,这个野丫头是个祸根,非要留下她。现在好了,为娘的儿子病没好,孙子险些遭殃,你今天还想陪她一起去死是不是?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去死吧!去死!”
这一刻,苏意欢顿时明了:眼前的两人,应该便是原主的养父母。
但从目前的情景来看,这里唯一真心待她的,恐怕只有跪在地上拼命乞求的母亲罢了。
胸口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尽管全身酸痛无比,她还是撑着站了起来,缓步移到那男人身旁,单手扣住他即将挥下的手掌。
“够了。”
苏壮顿时怒发冲冠:“死丫头,你活得不耐烦了?!”
试图挣脱,然而无论怎么用力,那年轻姑娘竟稳如泰山。
心底寒意升腾,不由多看了对方两眼——依旧是那个清秀稚嫩的小脸,可此刻深邃的眼睛却如同冬日枯寂的水面,冷静而又幽暗。
饶是如此,嘴上的硬气依旧不减:
“怎么今天转性啦?平时瞧你没少跟我对着干,老娘们的事不是全当看不见吗?!”
蜷伏于地的葛春华颤巍巍抬起头,泪眼盈眶,写满了震惊与迷惑。
自打几年前因家境拮据决定把她许配给村里的猎户李家,女儿从此便认定她是存心将自己推出门外,母女关系早已降至冰点。
那么为何今日她却甘愿舍命维护?
目光相对时,苏意欢微觉局促,淡淡应了一句:“那是以前的事。”
看来原主品行欠佳并非言过其实。
然而苏意欢性格一向果敢,不管是前身做了何等缺德之事,如今既已接管这具身躯,就必须按照自己的规矩重新做人。
“懒得跟你啰嗦!疯归疯,今天这事绝不能算完!”
说罢,汉子气急败坏地转向围观群众,“各位邻居帮帮忙!先把这人贩子送去村长那儿讨回公道!”
几个手持农具的壮汉迅速形成包围圈,将苏意欢和其母堵在角落。后者则稍微活动了几下手腕关节,暗中盘算逃离成功率。
领头壮汉高高举起锄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尖利嗓音凭空炸响。
“爹快来呀!小宝突然不行了!”
闻声望去,正是那位先前怀抱孩子尖叫求助的女人再度惊呼,只是怀里的幼儿此时竟双眼紧闭、口吐白沫,昏迷过去不知生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