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头的罪过。

慕若安一下子就明白了，要说冒犯，她还真跟那男人硬刚过。只不过当时脑袋一热，现在再让她来一次，她可没那个胆量了。为啥？因为那混蛋是真的下得去手啊。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今天这一关能不能过得去，还是个未知数。

莺歌也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伤痕，两天了都没怎么消退，看得出那位贤王下手可真够狠的。

莺歌替慕若安把轻纱的衣领拉高了些，遮住了一些痕迹，等收拾妥当后才端着水盆出去：“锦红姐姐早上不舒服，今天没法伺候了。”别说锦红，其他几个家奴也没见着人影。不过莺歌倒是无所谓，那些人都是从别的院子调来的，不在这儿晃悠反而是好事。

慕若安听了，歪着头笑了笑，神情里透着几分狡黠，随后迈步出了门。

这一路走过去，简直就像要去刑场一样。她还没来得及调整心情，就已经站到了那尊“佛爷”面前。

这位佛爷依旧面无表情。

“花市好看吗？”

话音刚落，对方便丢来了问话。虽然语气还算平静，但谁都知道这是在质问。

慕若安心里一紧。逛花街不过是散心罢了，就算是死刑犯临死前还能吃顿饱饭呢。但她更清楚，绝不能直接跪下来喊一句“王爷恕罪，臣女该死”。因为你这么一跪，这位主儿铁定给你回一个字：“准！”

所以，慕若安无奈地笑了笑：“不好看，只不过花草不会害人。”草木不会，但这王爷会。

确实大胆，但也确实是事实。

说实话可能讨不到喜，但至少不会招惹反感。

“王爷对臣女的事可谓一清二楚。昨儿个父亲让我来向您认错，结果今天早上，我身边的小丫鬟们全都病倒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假装用袖子掩住脸，偷偷抬眼观察上方那人的神色，犹豫着要不要挤出两滴眼泪，“这不是明摆着警告我，在您面前说话要谨慎吗？”

慕依琴可是安国侯的贴心人，那父女俩简直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方吓唬，另一方威逼，他们送来的那些东西，她哪里敢随意碰？

如果不是昨天趁机把药水混进菜汤和酒壶里让锦红她们喝了，现在的哑巴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谢之澜听后竟有些愉快：“看来安国侯府的人还挺了解我的心思。”女人最好少开口，多嘴容易惹麻烦。

慕若安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情况简直是前后夹击，叫她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

“在圣上面前打小报告，你的胆子不小啊。”谢之澜盯着那张似乎哭得很伤心的脸。说是伤心吧，可偏偏那双干涸的眼睛没有半点湿意。

什么？

慕若安终于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位大名鼎鼎的王爷还有偷听的癖好？她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忙不迭地跪了下来：“臣女错了，实在不该触怒王爷您的自尊。”

蓝衫差一点气到背过气去——听听这小姑娘说的什么胡话！伤害了他家王爷的“自尊”，天底下大概只有慕若安敢拒绝陛下的美意了吧。

显然，这几个字刺中了谢之澜的某根神经，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完蛋了！慕若安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有话直说，别啰嗦。”意思已经很明显：废话说再多也是白搭。

“臣女不敢做王爷的眼中钉、肉中刺。”

“嗯，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这算是谢之澜至今为止为数不多的一句夸奖，却听得慕若安后背发凉。

果然，谢之澜的回答印证了她的猜想。那天如果傻乎乎应承下来，不仅会成为人人针对的对象，还会沦为安国侯或者皇上留在贤王府的耳目，这种结局比起被掐死也强不到哪儿去。

“当天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并未存任何僭越之心，只望咱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那天她的表现可不是这样——明明泪流满面地表明了自己的倾慕之意。蓝衫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掏了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