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怎么算是抢呢?要说手段,我真的比不上何以蓁,她在那么多男人面前游刃有余,还装得像朵纯洁的小花一样,这种不要脸的本事,有多少人能赶得上她?”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沈夕漫啐了一口唾沫,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有多么不合时宜,“你从小没娘,也不想想是谁辛辛苦苦把你带大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倒好,现在长大了,反过来想要断我的后路!这么不知感恩,我看也是遗传了你那早逝的妈!”
何星窈早已习惯了沈夕漫的刻薄,根本不想和她争论什么。但听她一口一个亲妈这样辱骂,实在让她无法忍受。
何星窈冷漠地瞪着她,讽刺地说:“我应该感谢你,谢谢你的好心,让我捡了何以蓁的残渣剩饭,穿她的旧衣服,陪她玩水的时候差点淹死。我还被你一顿痛骂说我没照顾好她!她做错事,受罚挨打的人却总是我。”
说罢,何星窈走到沈夕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以后别再提起我妈,她是怎样的人还不需要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去评判她!”
这股咄咄逼人的气场让沈夕漫心里直发毛,张了几次嘴,终究没说出话来,眼睁睁看着何星窈转身离去。
对何星窈来说,亲生母亲是她的底线。虽然她对自己的母亲几乎不了解,但她发现每次一提到母亲,那个平时软弱无助的自己就彻底变了个人。
等到沈夕漫反应过来时,何星窈已经不见了踪影,刚通完电话的何建业一脸怒气地质问她何星窈的去向。
“我哪儿知道啊。”
沈夕漫不耐烦地回应道,“我不管公司了,不过你必须给我把何星窈的股份要回来,不然咱们没完!”
昨天何建业告诉她,当初是因为对失去母亲的何星窈感到内疚,才在成立公司初期给她分配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希望能为她的未来做个保障。
但根据她对何建业的了解,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
离开了公司,在跟何星窈争斗中处于劣势的她意识到,男人最终还是靠不住的。眼下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只有何以蓁了。
离开公司后,何星窈招了个出租车准备回家。
刚走不远,何建业的电话就来了,“中午不是说好了和余淮舟一起吃饭吗?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直接过去吃饭的地方?”
何星窈冷淡回应道:“公司的事务我现在不管也不会参加,要想让我去的话,那就把真正的权力交出来,让我全权负责。”
卖命给别人作嫁衣的事儿,她可不会干!
那边沉默了几秒,“你不是很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情况么?今天要是你能帮我说成这件事,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何星窈几乎没有犹豫,“好,你把地点告诉我。”
快要到中午时分,陈绯打来电话邀请何星窈共进午餐,但她婉言谢绝了。之后便径直前往约定见面与余淮舟吃饭的地方。
看何建业对待余淮舟的态度极其热情,饭店挑的是最高档的,讲话的姿态也很卑微。越是这样,何星窈就觉得事情越发蹊跷。
房间里何建业和余淮舟都在,无论在哪种场合下,后者总能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抬起头望了何星窈一眼,四目相对那一刻,何星窈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心慌……
见何星窈进来,何建业立刻不满地说:“你怎么才到啊?太不懂事了,让余总等这么久!快过来坐。”
他拉开椅子,安排她在余淮舟旁边坐下。
“余总。”何星窈微微点头,客套地打了个招呼,有点拘束地坐在他身边。
余淮舟眼带笑意,“别这么客气,我还是喜欢听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何建业满意地看着他们俩,“对啊,大家都是朋友,用不着生分。说起来,我女儿从小漂亮又能干,很多有钱人家都追她,可她眼光太高,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
这一开口,仿佛把原本的商务聚餐变成了相亲现场。但余淮舟好像并不在意,还附和道:“女孩子选男朋友确实得谨慎一些,像你这么出众的人,一定能找到真心喜欢的人。”
听到这儿,何星窈皱了下眉头,心里很不喜欢何建业的行为,想开口制止,何建业却又抢先说:“余总别见笑,其实我觉得我家小绯可能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这话引起了余淮舟的好奇心,目光变得有些认真,“哦?”
何建业笑着补充:“说的就是余总你啊,我第一次见她对哪个男孩子这么上心呢。如果方便的话,今晚让她陪着你聊聊吧?”
“够了!”何星窈终于忍无可忍,冷冰冰地打断他。
居然当面就这么直白地拿她做交易,简直就跟之前沈夕漫要把她嫁给黄麟一样恶劣。她高估了自己父亲的底线!
“我今天来是谈工作的,既然不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何建业朝她丢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但何星窈不为所动,准备起身离开。这时余淮舟却拉住了她的手。
感觉到余淮舟似乎对她有意思,何建业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的计划还挺成功的。然而下一秒,余淮舟却说道:“没想到何总您竟会利用女儿来进行交易,这种行为实在让人不齿。”
说着,余淮舟站起来,盯着何建业的眼睛虽然还在笑,但却透出一种冷漠,让何建业不由地感到寒意。
“既然我们的价值观相差太大,那我认为没必要继续谈合作的事了。”
说完,他就带着何星窈离开了。
“等等,你听我说清楚……”何建业急急忙忙想要挽留,对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好不容易的一次谈判就这样泡汤了,这让何建业火冒三丈,但他拿这个傲慢的余淮舟没办法。最近公司效益差,手里资金也紧张,为了能找到赚钱的机会维持公司的运转,只能一次次请求降低门槛或者费用优惠。如今闹成这样,这件事不知道还能不能成了。
何星窈被拉着进了余淮舟的车。他一路上没说话,不过看得出来他心情很糟,连司机卓阅也能感觉到不对劲,识趣地保持着沉默,车里气氛降到冰点。
“为什么今天要参加这次饭局?”车里响起余淮舟略显低沉且不满的声音。
她难道不了解何建业的为人吗?不知道把她带来是什么目的?
何星窈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反问:“这有什么不行吗?”
话音刚落,余淮舟猛地俯身过去,将她逼在座椅背上,眼睛紧紧盯着她看,深邃的眼中像是藏着即将爆发的怒火,随时能把人吞掉。
“你觉得无所谓被人当作工具送出去吗?还是说知道是我之后,哪怕以卖身为名也在所不惜?嗯?看着我!”
他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