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被放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坐好,护具就被拿掉了。
她试图遮住伤口,但周祁喻已经发现了,还解开了绷带。
伤口很长,边缘有些翻起,显然已经被感染了。
“怎么弄的?”
“一点小伤,不用你操心。”姜婉赶紧拉下裤腿,看了眼等在门外的保卫员,“别让客人久等了。”
周祁喻却把她的裤腿卷上去,按下对讲机说:“请医疗室的人过来,带着破伤风针剂。”
不管是之前不管她死活,还是现在硬给她治疗,这种行为简直就像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难道他觉得她是三岁小孩?
两分钟前。
地毯上散布着斑斑血点,周祁喻跟着这些痕迹一路追踪,才发现是姜婉留下的。
她戴着护具,看上去并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然而血迹的位置和她脚下的护具正好吻合,这说明她肯定受了伤!
直到医务室的人处理完姜婉的伤口,并打了破伤风针后,金伦才请几位保卫员进来。
带队的是一个高大而精干的男人,长相阳刚帅气,一看就是做事非常果断的人。
“老班!”姜婉见到他时惊喜万分。
程澄小心避开她受伤的那条腿,在她旁边坐下,“听说有个外聘的谈判专家快要到岗了,没想到居然是你!这次表现很棒,老同学。”
他对姜婉的好感显而易见。
其实很多年前他就喜欢上了她,要不是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去读警校,他还想继续当她的班长呢。
周祁喻轻啜了一口咖啡,藏住了自己复杂的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你来帮忙,我已经变成那个唆使人自杀了嫌疑人了。”听了这话,姜婉的心终于稍微安定下来一些。
程澄拿出一个证据袋,里面装了几块玻璃碎片,其中仅有一片沾着血。
“这是我们从你跌落的地方找到的。这东西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放置于此,我们还需要调查清楚。所以我们要记录你的口供并采集些生物样本。”
离开之前,程澄还不忘提醒她一句,“之前本市发生过几起艾滋患者用利器伤人的案件,有的受害者被注射器扎伤,也有的被玻璃割伤。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开始接受抗逆转录病毒治疗。”
在草坪里藏有毒的碎玻璃,显然是蓄谋已久的阴谋,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听到这里,姜婉感到一阵窒息般的不适。
哮喘药还在手提包里,手提包放在茶几对面的沙发处。
当她想要取药时,却软弱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不小心踢翻了零食盘子,坚果洒满了一地。
“叔叔……我喘不上气……我的药……”她脸色通红,紧紧抓住了周祁喻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求助的眼神。
“平躺着别动,听话。”周祁喻让她把头垫高了些,然后找出了哮喘喷雾。
喷了几下之后,姜婉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我平时饮食很谨慎,绝对不会接触到榛子这类食物。那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自从她3岁那年首次发病后,两家人都不会再购买任何含有榛子成分的食物。
周祁喻品尝了下她的咖啡,发现里面有细腻泡沫掩盖下的坚果碎屑,如果不是仔细品评根本察觉不到。
同时知道她喜欢喝卡布奇诺而且对榛子过敏的人屈指可数。
“妄想症也是一种疾病,记得去看看医生。”说着,周祁喻帮她盖好了毛毯。
“在我自己的地方被下了毒、还差点儿哮喘发作送去医院,不仅不道歉反而让我去看心理医生,这就是您当长辈的方式吗?”姜婉眼泪不停地流淌,湿润了枕头。
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周祁喻顿时不知所措,“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要哭了!再这样下去,还没送到医院就会出事了。”
事实上,她心里明白控制情绪的重要性。
但是这句话由周祁喻来说,就更加令她难过不已,“是啊,我死了就没有人烦您了吧?”
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掉,看得周祁喻眉头紧皱。
“脏兮兮的,快擦干净!”丢下一句话后,他径直走了出去。
看见老板出来,金伦立刻跟上。
“马上安排人员为她注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选用副作用最小的那种。”
“好的。”
等到周祁喻与金伦离去之后,秘书部门的人才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看来董事长真的跟这位姜律师关系匪浅吧?”
“董事长身边虽然不乏美人陪伴,但却从未对任何一个如此在意。这位姜小姐可真是不简单呀!”
“对于像董事长这样地位的人来说,有点秘密很正常嘛。”
会议室里。
霍行斯和其他几位高层管理者争论不休,这时周祁喻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决定收购冯氏集团是我个人的意思,冯家无论如何都会尽快放出一些积极消息来维护自己的面子。”
“根据目前情况分析,只会出现不利局面而不会有所好转。人不可过于贪婪啊!”张总身为元老级人物,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负。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力?”他的语气低沉有力,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全场。
张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不再发言,“好吧,我们就等着瞧吧。”
其他人相继退场,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霍行斯与周祁喻二人。
“这是我查出来的情况。”霍行斯把平板推给对方看,“如果您决定了,我就立刻着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