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桌子往炕上一推,打开两瓶白酒,又从炕下的角落里翻出两只早就没人用过的酒杯。钱四连洗都懒得洗,就直接倒了两杯酒。
接着他挪动身子,蹲在灶台边上,瞧了眼炉里的火。
掀开锅盖的一瞬间,浓浓的鸡肉香味扑鼻而来。别说,这家伙看起来不咋地,做的饭菜还真像样。
“小阳啊,咱们爷俩真是有缘分。二大爷前两天就说了你会来,所以特意给你炖了个鸡,这可是正经粮食喂大的。”
说完这话,钱四一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夹起一块鸡腿递过来。
我有点汗:“四叔,那个…二大爷…”
“一样的,一样的。”他一边笑,一边把盘子塞过来。
嗯,这鸡确实够味儿,两百块钱没白花。
之后钱四随便问了我最近在干啥,虽然语气像是闲聊,但总觉得他在打探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没提——也就是我这次来是为啥。
我们吃正欢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那辆车搁这片老房子之间特别扎眼。
钱四也没理,大概过了两分钟,门外走进个穿红袍的女子。
她站在门口轻声问道:“请问这是钱四大师的家吗?”
“我是,什么事?”
钱四听她描述了一番死去的男人和女孩的情况,随手掐算了下,说:“这事我能帮忙。”
“得多少钱?”李姐开口问价。
钱四拿过笔,在桌上写了“五万”两个字,说:“先给一半定金。”
看那架势,李姐也不是一般人,当场掏出来两万五现金拍桌上,“等事成了,剩下的也立马送到。”
看着桌上厚厚的钱堆,我眼睛都快发亮了,没想到钱四嘴巴一动就有这么多收入。
这家伙平常看着懒洋洋的,但真碰到事动作还挺利索,连晚饭都没吃完,直接跟着李姐去了坟地勘察现场。
这是我来的第一单业务,但我啥也不会,人家根本没叫我一起。
本来以为可以歇一歇,毕竟一路赶来确实累了,说不累那是自欺欺人。
但他们原来说晚上八九点回来,结果等到夜里十二点还不见人影。
我还得给他们留门呢,只好躺在床上等着,可就是睡不着,只能紧握着手里的桃花戒指强作镇定。
眼看就要睡着,钟刚过半夜零点,钱四背着一个鼓鼓的麻袋回来了。
我好奇地开了一句玩笑:“嚯!这么大口袋,该不会真挖到宝贝了吧?”
“哎呀,你过来瞅一眼。”他说完就放下了麻袋。
我好奇心上来,勉强打起精神下床拉开麻袋一看,吓得一声尖叫。
麻袋里哪是什么宝物,是个死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尸体,而且是个被挖出来的女尸。
猝不及防地撞见这一幕,吓都来不及反应,差点把手上的袋子摔在地上。
“古人常说‘死者为大’,别冒犯她。现在你要给她打扮好,也算积德行善。”
我一听让他去化妆已经起一身鸡皮疙瘩。
“四叔,二大爷,您这不是整我嘛……算啦吧……”
话还没讲完,这胖乎乎的四叔居然呼噜起来了。
拿着他给我的化妆工具盒,心里紧张得要命,但为了救霜裳还是硬着头皮上。我把女尸慢慢挪出了麻袋。
奇怪的是都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女尸竟然没腐烂。
我在整理她的身体时无意中触碰了胸部,手感不错挺软挺鼓的……
正当想再看看时,戴在手中的戒指突然发热刺痛,像是在提醒我啥。
我心里一惊,会不会是霜裳发现我在偷看别人,生气了?
想想也知道这女的有多厉害,醋劲绝对不小。
不管是不是她在意我才这样提醒我,我心里竟还蛮高兴的。说明她还活着。
终于忙完收拾,松一口气,钱四也看了一眼点点头还算满意。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钱四已经起床。
我看了一眼手机闹钟,我靠才四点多钟他就叫我起来。
看样子好像很着急似的,我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皱眉摇头表示没问题,只是因为这尸体待了太久,屋子太阴。
这个女孩年纪轻轻,偏偏在婚礼前几天意外去世,心有不甘才积累了不少怨气吧。
但他补充一句,命运自有天定。
他这么一解释我心里也就释然一些。
不是怪我给她化得不够漂亮那就最好。
他又提起昨晚卦象不错,预示即将完成一件挂念已久的大事。
看他满脸笑意我也陪着开心。
要是早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估计我也笑不出来,但现在先不说这些。
尽管整体卦相吉利,可互卜却显示有灾兆,可能途中会有变数。
再细细掐指一算,发现家中的煞气与这名女子相关。
所以我们得尽快处理一下。
第一个解决的就是她躺的那口棺材。
他拔了几根针,取女孩额头三点血,抹在萝卜上代表灵魂所在,用来替代真正的躯壳进行仪式。
而他必须在这间屋设一处祭拜点,点燃长明灯供奉一口自己专属的黑棺,还要亲自躺在棺材里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