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加紧脚步快步离开,拐过弯的时候看到沈凤烟提着裙子,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追赶,心里总算觉得痛快了一点。
这女人平时四体不勤,才跑了两步就累得够呛,竟然还好意思把怒气撒在司情身上。早先他还真怕她一时想不开,真的跑到皇上面前寻短见来证明自己有理。
其实说起赐婚这事,虽然表面上看是因为沈凤烟用了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制造出两人早已同居一室的情景,让皇帝不得不下旨让他们成婚。但实际上,真正推动这场婚事的人是太后。
剑执徐很清楚皇上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于是径直往太后的万福宫赶去。
门口是太后身边一位年长嬷嬷,拦住他说太后昨晚失眠了,现在刚入睡,估计得到晚上才能醒过来。
没辙,他只好又去了皇后那儿,结果皇后正专心念经,也不方便打扰。
这边沈凤烟看他四处乱撞、毫无头绪的样子,幸灾乐祸地说:“看来大伙儿都对你那通房小妾不满意呢。”
公然违背祖训纳娶侧妃,“夫妻拜堂”一事很快在整个京城传开了,把皇上脸都丢尽了,自然不肯见他。
皇上既然生了气,其他人当然也得装出一副严肃对待的模样来。
剑执徐哪会不明白他们的态度?本来就已经心情恶劣的脸色更差了,尤其是看见沈凤烟露出得意的笑容时,他的神情几乎黑得像要下雨一样。
“你别高兴得太早,还有母妃我没见。母妃随时可以请示父皇要求我们分开,你是留不住这个王妃位子的。”
沈凤烟扬起下巴,发出不屑的一声:“啧,那真是不好意思啦,你们暂时得受几天窝囊气咯。”
“你说啥?”剑执徐有点懵。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还是墨王府的正牌王妃,我就不允许自家男人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她坦荡地说。
这话一出来,剑执徐震惊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沈凤烟,你怎么能这样爱吃醋!”
男子多妻妾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七出”罪名里妒忌可是第五条。可她居然敢这么直白地反对。
沈凤烟耸了耸肩膀,笑道:“对啊,我是挺介意这事儿的。不管是名义上的还是实际发生的,总之就是不愿分享。所以你要是今天不给我写离婚书,那你那位小妾恐怕就得永远当个摆设了。”
这次又被吓到的剑执徐满脸不敢相信:“你怎么能说这么粗俗的话?你真是太不要脸了!”
沈凤烟翻了个白眼回道:“好好好,我说两句就成了无耻之徒;你做出那种事儿反倒成了君子模样。”
她在心里还给剑执徐默默起了个外号:表里不一的家伙!
谁也没想到,这个被冷落在后院整整一年的女人竟然是这般嘴上利索的角色。
讲道理根本吵不过人家,剑执徐只能加快步伐,看着跑得满身汗的沈凤烟,内心才算找回一点点胜利感。
等到了德妃居住的碧才宫,沈凤烟已经是全身湿透的状态了。
还好穿着宽大的宫装,外面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头发却弄得一团糟,跑步间一根簪子掉丢了,一股长发垂落缠在脖子上,搭配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狼狈不堪。
德妃打量着沈凤烟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墨王妃为何如此失态?”
哎哟,又是不喜欢媳妇的婆婆代表!
沈凤烟瞥了一眼里屋气势凌厉的德妃,连忙低头赔礼:“风烟知错了。”
如果不是因为不熟皇宫地形,她是断然不会像个尾巴一样追着剑执徐满皇宫乱转的。
德妃目光落在沈凤烟颈间,虽说戴着珍珠项链遮掩,但仍能看出那里有些红一块紫一块。
昨天夜里婚礼闹得天翻地覆,却没有人传出说她自sha的事情。由此可见她尚存几分顾及王府与皇室声誉之心,才没有到处哭诉此事。
想到这里,德妃轻轻点头示意,也就算作罢了。
接着德妃并没有让他们坐下之意,脸色严峻说道:“你们既然来了,我就说几句心里话吧。昨夜发生之事已为宫中上下所闻,陛下与太后皆十分震怒。想必两位亦心知其故。”
听到这话,剑执徐立刻低头认错:“孩儿知晓自己的过错了。”
“嗯。”
德妃点头肯定了一下,“你身为皇族血脉又早早受封为王爵,一举一动都应该成为年轻人的榜样才是,怎么可以作出这种失仪举动呢?请求迎娶侧妃之事即使起初遭太后果断拒绝最终也拗不过软磨硬泡妥协下来。喜爱沈家小姐无可厚非但也应尊重现任正妃身份秩序规矩不可扰乱旧例。”
并未明斥沈凤烟过错但语气之间分明是在指责她占据不应属于自己的位置。
闻言剑执徐拱手低眉称是,“母亲教诲极是。”
然后转向沈凤烟继续教导:“身为正配就该展现出相应的大方宽容。如今剑徐打算添置新的妾室亦是为了扩大王府血缘传承皇家血脉。而新入府之人日后与你同列姐妹关系更应学习古贤女典范共创佳话。”
放屁!
谁稀罕跟别人共用丈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