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车,往曾经和顾承泽一起住的那套公寓去。
这里曾是我以为的“家”,当初为了迁就他上班方便。
特意选了离顾氏集团最近的高端楼盘。
可现在,这栋楼在我眼里只剩陌生和刺眼。
我在这房子上花的所有心思,都成了笑话。
转动钥匙,“咔哒”一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玄关的感应灯亮了,昏黄的光线下,鞋柜空了一半。
看来他是真急着把和我有关的痕迹从生活里清出去,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我换了双拖鞋走进客厅,沙发上还搭着我上周落下的真丝披肩。
我们俩的肖像画没了,留下一块浅淡的印记。
电视柜上我收藏的青瓷摆件被挪到了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廉价的陶瓷小熊。
那是上次温若宁来送文件时,说“看到这个就想起顾总喜欢的卡通形象”随手留下的。
当时顾承泽还笑着说“放这挺可爱”,现在倒成了客厅的“主角”,一看就是他特意摆出来的。
我没理会这些,径直走向卧室。
拉开衣柜,左边我的区域挂满了高定礼服、羊绒大衣,整整齐齐。
右边顾承泽的区域却空得吓人,只剩下一个防尘袋挂在最里面。
我伸手勾开拉链,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
当时他拿到手时,抱着我说“还是清沅最懂我”,结果没穿几次就扔在了这里。
现在想想,大概是温若宁又给他买了新的。
我把羊绒衫扯出来,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不是心疼钱,是恶心这份被辜负的心思。
床头柜的抽屉里还留着些零碎。
我拉开抽屉,里面有几张话剧票根,当时顾承泽说“这是我看过最有意思的话剧”。
还有几张拍立得,是我们去冰岛看极光时拍的。
最底下压着一枚素圈银戒,是我们刚在一起时,他在夜市地摊上十块钱买的。
他当时挠着头说“现在没能力给你买好的,先戴着当念想”。
我傻乎乎地信了,天天戴着,直到后来戒指变形了才收起来。
我把这些东西拢起来,扔进客厅的垃圾桶。
它们掉进去时没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我这段感情,轻得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收拾完行李,我才发现,我在这个屋子里的东西,一个登机箱就装完了。
那些我曾以为重要的回忆,原来这么不值钱。
正要走时,手机震了一下,是沈知意发来的截图,附言“顾承泽这狗东西,真把我气笑了”。
我点开截图,是顾承泽的朋友圈,九宫格照片。
正中间那张,温若宁低头切蛋糕,烛光映得她脸红红的。
顾承泽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可最让我心头一紧的,是顾承泽手腕上的手表。
而温若宁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块同系列的白色女款表。
显然是一对情侣款。